半個小時後,武生來到了一處破敗的矮樓面前。
矮樓通體白漆,只不過或許是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那白漆已經泛黃,有的地方開始起泡脫落,門前的兩根大圓柱上布滿了裂痕,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斷裂,如果放在華夏的話,這種房子絕對不可能存在於城市當中,因為它會被列為危房然後拆除,好一點的農村也瞧不上這樣的房子,只有那些偏遠的山村,或許還能見到類似的。
看了一下門牌,武生確認了這兒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不再猶豫,他抬腳進門。
「汪汪汪……」
他前腳剛一跨進門,一隻黑毛大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竄了出來,叫聲兇惡,目露凶光,齜牙咧嘴。
武生原本有所動作的手緩緩放下了下來,這狗說不定就是農婆的,萬一打死了,他心中的謎團可能永遠都別想解開了。
武生收手,那黑狗卻沒有半點收斂,吠得越發起勁兒,似乎將武生的退步當成了軟弱。
「%¥@#!%」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滄桑沙啞的聲音從裡屋傳來,雖然那語言聽上去古里古怪的,但是卻令那黑狗停止了狂吠。
武生抬眼望去,眼中閃過一絲微亮。
這開口之人的聲音滄桑想必是一位上了年歲的人,雖然沒聽懂她說的是什麼話,不過卻能讓黑狗停止吠吼想來應該就是這黑狗的主人,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開口說話的人或許就是武生這一次需要找的目標人物——農婆。
終於能見到主人了。
很快,一個拄著拐杖裹著花布的老太太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腳步緩慢,身影矮小,頭花發白,當陽光照在那滿臉溝壑的臉上的時候,武生不由怔住了。
老太太的左眼泛白,渾濁一片。右眼微眯,眼角泛起了紅肉,那雙眼睛就像是閱盡世間滄桑後的樣子,不知道還看不看得見。
老太太走到屋檐那黑狗頓時搖著尾巴跑了過去。坐在老太太的腳邊,一臉親昵。
老太太寵溺的撫了撫黑狗的背毛。
那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站在大門前的武生一般。
武生的眉頭微微蹙起,難道這老太太真的看不見?
一念及此,武生跨前一步。雙手抱拳,作揖道:「敢問,您老是否就是農婆?」
聽到武生的聲音,那老太太似乎才知道不遠處還站在個人。
抬起頭,悠悠的瞥了武生一眼,張了張嘴:「%¥#&p;?」
武生呆住了,根本聽不懂老太太說了些什麼,不過從那語氣倒是能聽出老太太應該問了個問題。
不知道問的到底是什麼問題,武生自然無法回答。
想了想,武生乾脆從夾克上衣的兜里掏出了花旦的照片。然後跨前了兩步,指著照片問道:「老太太,您認識照片上的這個人嗎?」
武生這一跨步,大黑狗頓時又狂吠了起來。
老太太似乎看出武生沒有惡意,低頭輕呢了一聲,那黑狗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老太太拄著拐杖走下屋檐,那眼角翻起紅肉的右眼如同廢舊的相機開始對焦一般,半晌後,老太太神色一變,臉上的褶子擰在了一起。微眯的右眼不自覺的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武生:「%#¥@……?」
武生臉色一喜,從老太太的反應來看,很顯然。她是認識花旦的。
沒錯了,她應該就是農婆。
老太太似乎也知道溝通不易,於是乎用那顫巍巍的左手抓住武生,領著他往屋內走去。
那黑狗歪著脖子打量著武生,原本兇惡的眼神漸漸變得友善起來。
武生沒有說話,靜靜的跟在農婆身後。
屋內。很昏暗,很潮濕,沒有半點光亮,空氣中透著發霉的味道,只有一些簡單破舊的家具,至於家電,一無所有,不,有一台彩電,一台32寸的液晶彩電,只是被厚厚的灰濛上了,不易察覺。
這個破舊的屋子裡怎麼會有彩電呢?
武生有些不解。
農婆抓著武生的一路穿過客廳,來到了一件小臥室裡面。
臥室裡面擺著一張整齊的單人床,床單被褥都十分乾淨,甚至地板和天花板上也看不到半點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