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視線從鳳凰身上移開,鄧布利多的目光太過複雜,那其中偶爾泄露出來的內疚和沉痛,讓哈利本能地躲閃了開來。
哈利不用看,就知道鄧布利多正用那雙湛藍的眼睛看著他,那雙眼睛很睿智,透著一股歲月沉澱下來的深沉。
哈利卻察覺出了一些不妙,他對於這個老人是尊敬的,但當他一進辦公室,看到鄧布利多的第一眼時,心中卻猛地升騰出一種厭惡和敵視。
似乎有一種衝動,在驅使哈利上前狠狠地撕開鄧布利多慈祥的假面,或者給這個虛偽的老人臉上一拳。
也就是這個瞬間,哈利注意到,鄧布利多那高挺的鼻樑上竟然有些扭曲,哈利很明顯就能看出這是被人打過的痕跡。巫師的魔藥可以做到很多事,但鄧布利多卻沒有用魔法矯正他的鼻樑。
哈利很快就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他忽然就想到了這個老人同樣是這般坐在桌子後邊,雙手的十指相對,然後說:「湯姆,你錯了。」
哈利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一股心悸。
哈利很討厭這種感覺,因為這是屬於湯姆的。
壁櫥里忽然騰起綠色的火焰,緊接著,一個人大步踏了出來,他穿著考究的巫師袍,身材微微發福,手裡拿著一根手杖,下端抵著地板,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人留著褐色的鬍子,長相粗狂,很難相信,他有一個那樣小巧的女兒。
&布利多校長。」勞倫的聲音也很低,很悶。他微微舉起頭上的圓禮帽,向鄧布利多打招呼,又對斯內普點了一下頭,「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可有可無地哼了一聲,算作回應。依然站在一角假裝雕像。
鄧布利多幾乎是立刻,就揚起了他平時慣有的那種慈祥笑容,樂呵呵地打招呼:「你好,勞倫先生,你很準時。」
勞倫揚了揚下巴,一邊假笑著揚起眉:「是的,我來看看打傷我女兒的傢伙。事實上,去年,我記得也是你。」他看向了哈利。
哈利靜靜地看著勞倫,任由他打量。
&想知道,學校是怎麼處置他的?他差點殺了我女兒,並且嚴重影響了我女兒的學習生活。」勞倫看向鄧布利多,語氣咄咄逼人。
&我們做了處理……」鄧布利多拿出一張寫著哈利處分的文件。
勞倫不耐煩地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冷冷地說:「一年的勞動服務嗎?你知道的,校長先生,這樣的罪名,完全可以去阿茲卡班。」
&茲卡班接受未成年人?」哈利眨眨眼,忽然問。
勞倫噎了一下,像是完全沒想到哈利竟然會是這種反應,他似乎是才發現哈利會說話一樣,再次停下來仔細地打量哈利,半晌,他用手杖敲了敲地板,發出悶響:「也許我們可以等到你成年再判,波特先生。」
&年之前呢?」哈利聽出了勞倫的話外之意。
勞倫咧開嘴笑了,他滿臉的橫肉抖動著,褐色的大鬍子糾結在了一起,看起來有幾分猙獰:「我認為,至少要先開除,不是嗎?」
哈利沒有說話,其實他覺得開除是個很公正的做法。
不管怎麼說,哈利打傷同學都是事實,並不是只有哈利一個人有親人朋友,那幾個被他打傷的人也擁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他的家人也會為他擔心。
如果哈利只是簡簡單單地拖地,對那幾個人來說,並不公平。
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公平,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顯然都不想讓哈利被開除。
雖然哈利總是忍不住地想那幾個人在面對這種不公平時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但哈利仍然不敢反駁,因為鄧布利多和斯內普教授都是在為了他考慮。
哈利垂下眼帘,藏在袖子中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
小蛇似乎察覺到了哈利的想法,輕輕地舔舐著哈利的手腕,哈利感覺到手腕處那涼冰冰的觸感,抿了抿唇,慢慢鬆開手。
真是懦弱又矯情。
哈利在心裡自嘲地想著。也許是瑞文的出現,不斷提醒著他曾經的事。哈利越來越多地想起他的過錯,他的罪孽。
原本近來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但哈利卻又做起了那些恐怖的夢,他從夢中掙扎著驚醒,就好像再次掉進了那個深淵一樣。
所以才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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