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室里,兩個人無言相對。
鄧布利多坐在在椅子裡,好像極為淡定,他的手看起來閒適的交疊在書桌上,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指尖繃的有多緊。
格林德沃頓在樓梯口,剛才一熱的腦子漸漸的冷卻下來,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過了良久,格林德沃才有些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指了指鄧布利多辦公桌前的椅子,「我可以過去坐……吧?」
鄧布利多看起來很想說不好,但是他忍住了那股不講理的衝動,點了點頭,他壓著聲音說,「請。」
他桌子上的小銀器們頓時活躍了起來,似乎以為主人開口說話,那壓抑的氛圍終於可以解除了,它們就像對待以前的那些客人一樣,活潑的跳躍起來,就要準備起熱騰騰的奶茶。
不過鄧布利多涼涼的瞥了它們一眼,小銀器們頓時一驚,連忙爭先恐後的跳回桌上,隨著啪嗒一聲,慢了一拍還懸停在半空的壺蓋掉回壺頂,小銀器們一動也不敢動了。
牆上的校長們矜持的掩飾著自己的好奇,但是一個個,眼神都忍不住的往格林德沃身上溜,悄悄的打量著這位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似乎想要看看,這位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和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哪裡不同。
格林德沃站定在辦公桌前,這幾步的距離,整個辦公室里氣氛尷尬的要命。最後他乾咳了一聲,略顯尷尬的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鄧布利多教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格林德沃只感覺到他的冷淡,忍不住一陣失落,卻沒發現鄧布利多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心情顯然也極為不平靜。
格林德沃垂下眼睛,低著頭坐了下去,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兒,格林德沃微微的抬起了頭,他的眼眸半掩在睫毛之後,悄悄的打量著鄧布利多的神色。
這種神情讓鄧布利多有些恍惚——這些熟悉的小動作,他已經有很久都沒有見過了,然而那張屬於安德魯·海德森的俊秀面容,卻顯得那麼陌生,鄧布利多感到一陣荒唐。
格林德沃輕輕地吸了口氣,他咬著牙,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那個……你知道我是誰吧?」
鄧布利多揮了揮手,似乎對於這樣的試探很不耐煩,「你找我有什麼事?」他頓了頓,還是給予了他的試探回答,「……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我……」他忽然頓住了,他來找鄧布利多有什麼事?
見鬼的,他怎麼知道!
他呆了片刻,才裝作煞有其事的模樣不滿的嘟嚷,「……你為什麼只給我七分!」不等鄧布利多說話,格林德沃咳了一聲,陡然提高了聲音,「這不公平!」
大概是因為這個話題實在令人意外,完全沒有鄧布利多想像中的那般,與黑魔王對話的沉重和難受,他的語氣不自覺的放緩了一些,「那你想怎樣?」
「我覺得我可以得十分。」格林德沃察覺到了鄧布利多態度的鬆動,他看起來絲毫沒有作為一位威名赫赫的黑魔王的自覺,居然開始極為認真的計較起自己的分數來。
「……現實總是不可能像夢境一樣隨心所欲的。」但是鄧布利多知道,或許關於那七分的事情,已經是他們之間最輕鬆的話題了,其餘的所有關於他們兩個人的事情,都完全沒有存在可以交談的情分。
可是鄧布利多認為那些沉重的事情,卻是他們之間決不能逃避繞開的存在,為了自己的輕鬆和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而無視那些曾經發生的所有糾葛——除非他可以忘記阿麗安娜的死亡,還有阿不福思的憤怒。
他曾經試圖拋開自己的家人,曾經被所謂的愛情蒙蔽了理智,他曾經試圖跟隨格林德沃,一起走上證明魔法即強權的道路,為了創建起一個他夢想中的巫師界——
然而現在不行了。
蒙蔽了他理智的愛情,早已經被現實強硬的撕裂,曾經想要拋棄的家人,反而被他緊緊的束縛在心裡——
見格林德沃一面,已經讓他心煩意亂,如果在和他的相處中還感到愉悅的話,簡直就好像是背叛阿麗安娜和阿不福斯一樣。
鄧布利多決心要把話題轉移回來,他不容許格林德沃的逃避,也決不允許自己的逃避。
他們應該一起面對那些事,
第160章七分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