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第一人民醫院。
「紀小姐,紀先生的病情實在是太罕見,我醫專家經過探討一致認為紀先生他並不是得了絕症,而是中了一種會緩慢吞噬掉他生命的未知病毒。很抱歉,我院實在是沒能力醫治你父親!」醫生一板一眼的話語中,帶著些許同情跟憐憫。
剛從b市飛回來還沒有喝一口水的紀若抬起頭來,睨著這個兩年來一直替她父親治病的醫生,美麗絕色的臉蛋上泛著絕望無助。「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訥訥的話語裡,有著淡淡的哀傷跟不甘。
抬手拍拍女子單薄的肩膀,醫生無奈搖頭。
醫生搖頭,無異於是將女子打入了地獄。「韓醫生,這些年我賺了點錢,我願意將我所有的積蓄都給你,只求你治好我的阿爹!韓醫生,我求求你!」白皙纖瘦的五指緊拽醫生白大褂不肯鬆開,紀若仰頭看著醫生,目光誠懇至極,又帶著點點卑微。
凝視著女子過分美麗的臉蛋,韓峰也有些於心不忍了。「紀小姐,不是我不願意醫治紀先生,實在是我能力有限,無能為力啊!」狠心拂去衣角處那隻手,韓峰搖搖頭,轉身走進他的辦公室去了。
一個人站在敞亮卻幽靜的走廊,紀若感受到了寒徹骨之冷。
這些年紀若好幾次挺而走險跟大僱主做交易,她偷來他們想要的東西,換取高昂的金錢,這些年的確賺了不少。可那些錢都用在給紀父治病這件事上,紀若認識一個神秘的僱主,只要紀若交付足夠多的定金,僱主就會給她能暫時抑制紀父的藥物。
隨著時間的推移,紀父的身體越來越差,以前那些藥是再也起不了多大做用了。前段時間賺了一千美金,跟僱主拿了藥,結果紀父服用藥之後不到一周就復發了……
錢沒了,紀若不怕,可阿爹徹底被判死刑,紀若是真的絕望了。
聽說做藝人很賺錢,所以三年前她不怕死的踏進娛樂圈那個大染缸,在那個圈子裡忍辱負重,承受著經紀人的冷落跟同行的白眼,為的就是賺更多的錢治好阿爹。結果,阿爹還是被下了死亡令,你叫她如何接受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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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的烈日將大地烤成熱鍋爐,平底涼鞋踩在略有些燙腳的泊油路上,紀若雙手環胸,她好冷,冷的胳膊上都起了雞皮疙瘩。紀若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家的,等她來到再是熟悉不過的街道口時,腳步卻膽怯的不敢再前進一步。
石江小區是一片破舊的有些年代的弄堂區,不少中年大叔大媽在江邊大榕樹下打牌,老人們則坐在樹蔭下的石椅上下象棋,他們手拿象棋,皺眉深思熟慮下一步棋子該落於何處。
這裡街道雖破敗,居民卻團結一心,和樂融融。
江邊最大的一顆榕樹足足有一百年的歷史,那榕樹左下方立著一張小桌子,一個身穿泥色襯衣的中年男人佝僂伏俯在桌上,他他戴著不太乾淨的眼鏡,左里拿著一把鐵鎖,右手拿著一枚小鑰匙,桌子上還放著一個銀白色的修鎖鑷子。鏡片後方的眼眶生出幾條深淺不一的皺紋,鬆弛的眼皮下一雙鷹目炯炯盯著手中的鑰匙,目光略帶滿意。
阿爹研究鎖匙的時候,總是興奮又有成就感的樣子。
紀若最喜歡見到阿爹意氣風發的模樣。
一想到阿爹被病痛折磨時痛苦的場景,那雙微冷的美眸總會忍不住浮出水霧。細手摸了把眼睛,有些潤。聘婷秀麗的人兒穿過大榕樹,從樹蔭里偷射進來的光陰打在她潔白無塵的長裙山,這一幕,是紀譜霖最想要看到的場景。
「阿爹。」乍然聽到這輕聲細語的喚聲,紀譜霖握著鎖匙的手一抖,鏡片後方的眼皮眨了眨,滿是不可置信。緩緩抬起頭來,紀譜霖看清來人面貌頓時一喜,「丫頭!」他趕忙放下鎖匙起身,隔著一張小桌子就想要擁抱自己的女兒,他的手剛要碰到紀若身子的時候,紀譜霖動作一頓,兩手迅速撤回。
慌忙在褲子上擦擦手,紀譜霖這才嘿嘿一笑,看著自己女兒,紀譜霖那張寫著生活艱辛與柴米油鹽的老臉一紅,笑容拘謹卻真實。「一直碰這些玩意兒,髒!」
「阿爹,小若不嫌髒。」紀若捧起阿爹皮膚泛黑的雙手,語氣滿是心疼。阿爹一把屎一把尿將她拉扯大,她怎會嫌棄阿爹髒?鼻頭一酸,素來堅強的紀若很想哭。
「我丫頭現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