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若她以後,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生育。」
姬玄御這話音量不大,垂落到地上,沉重得勝過千斤重。
顧諾賢明顯一愣,隨即一絲沉痛爬上他的臉頰。微微垂眸,顧諾賢很好地斂去眸子裡的傷痛跟錯愕。「我說的是很可能,雅若受傷時畢竟還太小,子宮剛開始發育,影響沒有你想的那般嚴重。現在不能斷定她是否能懷孕,不過,她懷孕的幾率比一般人小很多。若是懷上了,她的保胎工作也會比較難做。」
顧諾賢伸手握住茶几上的茶杯,以此來掩蓋內心的不舍跟痛心。「姬玄叔叔,這事暫時不要跟她說。」身世變故已經給紀若帶來了沉痛打擊,倘若現在告訴她也許她後半生都無法生育,顧諾賢很那想像,紀若會傷心欲絕到什麼程度。
顧諾賢臉色微沉,眼裡多出一抹堅定,一切,都讓他來承擔。他微微加大手勁,茶杯里的茶水泛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姬玄御盯著他手中蕩漾的茶水,仿佛看穿了他動盪的內心,冷眸里,逐漸聚攏起危險寒光。「你若因為這事負她,我姬玄御一定不會放過你。」姬玄御起身,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語氣依舊生硬:「eric,不要讓我失望。」
姬玄御輕聲上樓,不一會兒便拉著明顯哭過的籟嫦曦下樓。籟嫦曦還不知道紀若也許懷孕一事,她看到沉默不語的顧諾賢,還以為他是在思考如何讓紀若徹底恢復記憶。
「哎!」籟嫦曦輕嘆一聲,走到顧諾賢身邊,輕輕拍了拍顧諾賢的肩膀「諾諾,以後不要再跟雅若提起她身份的事情了,我們可以等她自己主動記起一切。她現在已經不記得我們了,強行給她灌輸不屬於她的記憶跟身份,她會發瘋的。」
籟嫦曦的深深教誨,顧諾賢虛心一一記下。
送走了姬玄夫婦,顧諾賢去洗了個澡。
冰涼的冷水刺透顧諾賢全身每一個毛孔,混亂的思緒被驅散清醒,他扯了條浴巾裹上,徑直走到床邊,凝望著紀若有些虛白的臉頰,眸子深處染上懊惱跟淺淺心疼。
「對不起,那個如果我及時趕到,或許,我們未來也能擁有一個或者兩個可愛的寶寶。若若,對不起,我沒能給你一個成為母親的權利…」
紀若的手被他在掌心,她手指冰涼。
半裸著躺在紀若身邊,顧諾賢將室內溫度跳到26度,他微眯雙眼,摟著紀若近來更加纖瘦的身軀,輕聲呢喃說:「不能生孩子不怕,我會陪你一輩子。若若,我再也不難為你了,你安心睡吧,我陪你。」
…
紀若再醒來時,已是下午三點過。顧諾賢側躺在她身旁,腦袋埋在她脖勁里,淺淺的呼吸掃過她的鎖骨跟肩膀,酥酥麻麻。紀若望向顧諾賢美好的睡顏出了神,許久之後,她輕嘆一口氣,小動作地從他懷裡掙脫下床,赤腳拖著一身疲憊走進浴室。
看著鏡中自己那張蒼白虛弱的臉龐,紀若自嘲一笑,鞠了捧冷水打在臉上,心裡那點荒唐之感依舊沒有消除。她是紀家的孩子,那個無私無欲愛她的紀譜霖才是她的親父親。
「顧諾賢,你是個大騙子!」
紀若搖搖腦袋,走進衣櫥間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又從角落找出自己的小行李箱,麻溜地裝了幾件時下新裝
。她拖著小行李箱走出衣帽間,突兀地對上一雙寒冷的眸。
紀若頓了頓腳步,抬頭看向站在過道正中央,擋住她去路的男人。
「去哪兒?」男人雙手環胸,沒有戴眼鏡的雙眼顯得格外凌厲森冷。醒來身旁沒了人,他的妻子拖著行李準備當縮頭烏龜出逃,這讓顧諾賢十分震怒。
紀若別過目光,小聲囁喏說:「去b市。」
「去b市做什麼?」英氣劍眉緊鎖,顧諾賢睨著身前眉宇清冷,桀驁倔強的女孩,心裡無不惱怒。「你想離開我?」陡然間失去溫度的聲音,將紀若僅剩的理智拉回現實。她疲憊的眼掃向顧諾賢陰鷙沉沉的俊臉,輕嘆一口氣,紀若拉住他的手,柔聲說道:「我去b市是出差,不是想要離開你。」
聞言,顧諾賢一身冷然微微收斂,「若若,你可不許離開我。」他俯在她耳旁溫聲說著,邪惡的語氣里充滿霸道跟威脅。
「不…不離開…」紀若氣短心虛,其實她剛才的確萌生了出逃的念頭,可看到顧諾賢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