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恭...不,少恭的師尊,你接下來去哪?回琴川麼?」
每日按時送來熬好的藥,尹千觴坐在床榻邊,把藥碗遞了過去,因為擔心眼前的這人或許是有別的計謀,所以他們特意留下來觀察了幾天,在確定沒問題了之後,就準備先送蘭生回去琴川,估計今晚就會啟程,畢竟,屠蘇的時間也並不多了。
「不知。」
搖了搖頭,帕西菲爾接過了藥碗一飲而盡,雖然他因為自家徒弟的緣故並不待見這一行人,但尹千觴畢竟是幫了他忙的,如果不是這人把自己送到醫館,他大概會有很大的麻煩,這一碼事歸一碼事,所以對待尹千觴,他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你...要不然跟我們一起走?」
拿過了空碗準備離開,尹千觴的身形一頓,轉過身來,但隨即自己就有些懊惱,琴川在經歷過疫病的那件事後,少恭就應該回不去了,即使那只是外表的皮相相同,內在是他人的靈魂,何況,屠蘇他們曾經那麼信任少恭,這次終究是被傷的太深了,難免心中會有芥蒂沒有完全消除。
「不必了。」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回絕了這個提議,帕西菲爾獨來獨往慣了,並不喜歡與人同行,他們也並不同路,他想把身體養一養,然後就出發尋找自家徒弟的靈魂,每日按照三餐一般規格往肚子裡灌藥,身體倒是好了一些,能下床走些路,但是沒走多遠就會氣喘吁吁,身體已經烙下了病根,治不好了,何況現在的這副身子只會是拖累。
「好吧,我們大概今晚就會離開,你一個人保重啊。」
嘆了一口氣,尹千觴沒有勉強,留下了一袋碎銀子放在桌子上,少恭的師尊現在分文沒有,路上會很麻煩,反正錢財乃身外之物,萬事都有自家妹子在,不用擔心,所以這錢,還是留下吧。
原本在蓬萊的那一天,他是想陪著少恭走最後一程的,誰知會突生變故,而他現在也並不打算回幽都,屠蘇即將散魂之際,他要守在好不容易相認的妹妹身邊,雖然每次看到這不變的容顏,他都會想起少恭,但是少恭已經真真正正的散魂了,想必少恭的師尊必然會善待少恭的身體,照顧好自己的,他也就不必多擔憂了。
眾人當晚就離開了,帕西菲爾在醫館住了七天,感覺身體好了很多後,從儲物戒指里翻出了以前花滿樓給他準備的衣服換上,就離開了,那身杏黃的衣衫因為染了血早就被店主拿去扔了,總不能穿著裡衣出去晃蕩,就算他不在意這些東西,但是徒弟的面子可不能丟。
「你說,去哪呢?」
站在陌生的街道上,帕西菲爾茫然的四處掃視了一下了,最終把視線停留在了手裡的玉石中。
然而,玉石依舊是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手裡,什麼動靜都沒有,想來是附近沒有能引起共鳴的靈魂碎片。
帕西菲爾默默的收回了玉石,走到街邊的大樹下折了一根樹枝立在地上,然後撒手,樹枝倒向了前方,他拍了拍手上了塵土,筆直的朝著前方走去......
等到夜晚降臨的時候,他已經按照筆直的路線出現在了離這裡不遠的下一個小鎮上,或許是趕上了什麼節日的緣故,小鎮裡張燈結彩,夜晚的街道燈火通明,熱熱鬧鬧的,人聲鼎沸,店鋪也都開著沒關。
靠在不知是誰家的牆根底下微微喘息著,帕西菲爾調整了一會兒,才緩慢的走入了熱鬧的街道,準備找個客棧住一晚,雖然他對於睡在哪裡都沒什麼問題,可是自家徒弟的身體現在虛弱的很,禁不起風餐露宿,一個簡單的小風寒都能變成大問題,所以不得不小心對待著。
「呦,這位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站在門口候著的小二一看到門口來了人,就熱情的過去招呼上了,在看到來者身上的服飾後,更加熱情了,這面料和繡功無一不是上乘,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這個要好生招待著。
「住店。」
拿出碎銀子遞給小二,帕西菲爾雖然不太清楚這裡的貨幣是什麼樣的,但是銀子的價值是不會變的,上次從青玉壇下山的時候,一路上的住宿伙食都是徒弟一手包辦的,根本就不讓他插手,所以導致現在他只能估計著價錢給銀子。
「好嘞,您跟我來。」
笑眯眯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