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遇到個說的上話的姑娘,又是裴淵的髮小,一片真心對待人家,結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易姜內心沮喪可想而知。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定了定神,仔細去看些橫木。都是很寬厚堅硬的木材,也不知道少鳩一個女子是怎麼運來的。雖然是些木頭,但縱橫交錯在一起,恰好將人能活動的空間都卡死了,實在是精巧。
易姜忽然想到公西吾有佩劍的習慣,便用肩膀去頂其中一根橫木,打算擠開一個空間爬出去,然後去他那裡拿了劍再幫他出來。
想的很美好,然而易姜使出吃奶的勁將那根橫木頂偏離後,卻聽轟然一聲悶響,左側的坑壁忽然塌了。原來這層坑壁只是些樹枝裹著泥漿豎起來的障眼法,那根橫木偏離而去,撞開了這坑壁,直接橫掃到了盡頭。
盡頭就是公西吾,被這根橫木重重撞擊了一下肋下,不禁悶哼了一聲。
易姜這才發現他與自己只有一牆之隔,小心翼翼道:「師兄沒事吧?」
公西吾搖頭:「小心些,禁錮我們的兩個坑實為一體,牽一髮而動全身,不要隨意移動。」
易姜又重新審視一圈這機關,皺眉道:「那要出去豈不是還要你我兩邊兼顧?」
「嗯。」公西吾點頭。
易姜以為他有什麼高招,結果看了他半天也沒等到下文,從他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也就是個幾何體唄,沒事,她以前幾何成績挺不錯的。易姜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決定自己想辦法。
「墨家機關之術講究因果相通,環環相扣,你只要找到規律就能出去。」公西吾冷不丁開口。
經他這一提醒,易姜覺得這又是個物理題了。她眼睛上下左右來回穿梭,這裡至少五六十根橫木,看不出如何搭接,但又靈活又穩固,是什麼原理呢?如果移動其中一根木頭會造成其他地方的改動,那是不是只要移動後阻止它的運行軌跡就好了?
想到這裡,茅塞頓開。易姜艱難地抬起左手去推頸邊的橫木,一邊想像著它會偏離的方向,對公西吾道:「你推南邊第三根橫木。」
公西吾瞄了她一眼,倒很配合,二人齊心協力,那兩根木頭在中間相遇,緊抵在一起,彼此都空出了一小塊活動空間。
易姜大喜過望,這個法子有效啊!她如法炮製,又接著尋找第二根能下手的木頭。
不知不覺就過了午飯時間,算算時間,在這個坑裡枯站著至少有兩三個小時了。易姜這小身板兒哪裡禁得住這麼耗,早已腹中空空,汗如雨下,居然才推了四五根木頭就已經覺得是極限了。
雙方配合是可以,但易姜很快又發現這看似簡單排列組合的橫木另有蹊蹺。越往後越難解,她對著橫木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不過她這人性子上來也是倔,如果少鳩好好的說可能還好,用這種法子,她還就偏要衝破這牢籠不可。
「左三還是前四呢……」易姜小聲嘀咕,卡在了這道死活過不去。
「六十四根橫木,一百二十八道機關,師妹從未接觸過墨家機關術,居然能解開這麼多道,實在機智過人。」只有公西吾的語氣還如這山林間的微風一般悠然愜意:「所以我才說師妹不該有避世之心,應當離開長安君,另謀出路。」
易姜被他的聲音拉回神來,用已經能活動的左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拜師兄所賜,我如今就是想避世也避不了了啊。」
當日在稷下學宮,他先勸她不可有避世之心,後面便授意田單點她出來發言,而後又毫無阻攔地接納了她的觀點,讓那麼多雙眼睛注意到了她,說不是故意的誰信?
公西吾神色無波,不置可否。
易姜說完這話忽然又有些後悔口快,以前的桓澤肯定沒有避世之心,她如今的表現加上那天稷下學宮的話,只怕已經引起他的猜疑。
她琢磨了一下,決定倒打一耙:「我怎麼覺得許久不見,師兄變了許多?」
公西吾側頭看了她一眼,素白衣衫沾染了塵土,散著的黑髮半遮著眼眸,寧靜的像高嶺極崖的一抔雪,「我倒是覺得師妹一點也沒變。」
易姜一怔,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公西吾說完這話,忽然用手去推後腰邊的那根橫
修養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