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海山莊,名頭擺在那裡,自然是不能折辱的;即使連海長今不傳揚,可他從錢莊裡調用一百萬兩,總有蛛絲馬跡可循。
不過,問題在於,這是連海山莊的意志,還是連海長今的意志。
至於司空府,長平蕭門等,恩怨都是很分明的,就是為了坤元山的亡魂討個說法。
而跟這些疑問比起來,最大的問題卻是,那麼多天過去了,怎麼只有芙兒這個蹩腳殺手,其他殺手就干看著懸賞?
如果是那天晚上出現的,會使幻術的妖女,想殺他幾乎易如反掌,卻為何不殺?
夜王又是誰?
想到這裡,他忽然望向小少女,淡淡問道:「再回答我幾個問題,你就可以走了。」
小少女倔強地咬著下唇,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只是不敢哭出聲來。
燕離輕聲道:「我生存的環境迫使我凡事小心,或許你別有用心,或許你真的那麼天真無邪;我還是奉勸你,不要試圖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或許最終你能得到,但你必將付出更慘重的代價;即使這麼說,你仍要跟著我嗎?」
小少女倔強地咬著下唇,不點頭也不搖頭。
「你可認識夜王?」燕離問道。
小少女終於肯開口了,有些沙啞地說:「黑山的主人。」
「把你知道的,關於他的所有事跡,都說出來。」燕離道。
小少女暫時收了可憐狀,滿懷憧憬道:「夜王可是黑暗的君主,據說他一生殺人無算,從未失過手,後來在永陵的某個地方開闢了黑山,作為黑道大本營。哼,比壞蛋主人強多了。」
燕離道:「都是些空泛的,就沒有什麼實據?譬如他殺過什麼高手,除了黑山,還有什麼值得稱道的事跡?」
小少女思考了一下,搖了搖螓:「這人家還真不知道呢。假如有,主人也應該有所耳聞的。」
燕離道:「你自己都知道。這個夜王,我在此前可從未聽過。罷了,既你執意要認我做主,那你就去幫我調查夜王吧,還有夜王手下都有些哪些高手以及黑山的具體位置,查到了再回來找我。」
小少女倉惶走了,似乎害怕燕離反悔。
燕離閉了門窗,確認再無人攪擾,才重新入定。
半個時辰的養精蓄銳,他神采奕奕地睜開眼睛,取出藏書閣領來的盒子,輕輕揭開,只見裡頭靜靜陳放著一本暗黃色封面的書籍。
粗薄適中,大概幾十頁的樣子。
暗黃色的封面,看去有些年頭,但又不很古遠,顯然不可能是孤本。
取出,仔細端詳,封面三個大字,先令他心神一震。
只見寫道:藏劍訣。
今日般若浮圖才講了藏劍門,如此看來,並非巧合,是有意說給他聽的。書院為了取得勝利,也是煞費苦心。
而如果沒有猜錯,藏劍訣應是洗心訣的上級法門;所謂的上級法門,便是進階用的功法,是成套絕學裡的其中一門;當然更為深奧複雜,涉及的也更多。
為了將之區分,法門從低到高,倒也各有名目。
這洗心訣是入門所用,即武道九品所修煉,故稱鍛體法門;藏劍訣更精深一些,作為突破修真境所用,故稱鑄源法門;再之上,也都各有名目。
當然,有些法門是無法分門別類的,譬如西涼秦氏所傳的冥心訣。
但燕離卻看到更深的東西。書院如此用心,不能不說是一個警訊;或許秦易秋,要比他想像的更恐怖。
大愚若智,大智若愚。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後者了。
這樣的人恐怖在於,他對人往往無害,信念堅定,絕難動搖,首先在心裡戰上,就立於不敗之地;想要戰勝這種人,除了與之相對應的堅定信念,還要有敢於面對艱苦、不畏艱難的精神。
當然,沒有實力,這些也都是空話。
翻開第一頁,是抄錄的人留下的筆記,寫道:餘一生修行百種法門,獨此法門不能盡善,不失為憾;余在此寫下前言,是為警告後來者,倘使靈神境界不足,萬萬不可修行;若非修真境者,十之八九狂亂而不自控也。
前言的警告,與那教習說的不謀而合,其中頗為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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