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大內總管奮鬥秘史
晚上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一閉上眼睛就是一片血光,喬梓好像看到了喬楠在哭泣,在叫喊,在掙扎,而她卻只能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
那截斷指的骨節旁有一條泛白的傷疤,那是兩個人在逃難時,喬楠替擋了追兵一刀留下的,喬楠身為平南王府的嫡子,自幼習武從文,雖然年紀比喬梓小,卻一直口口聲聲要保護姐姐,他說到做到,就算身處危境,也把她這個姐姐擋在身後,把父王和平南王府的榮譽擺在他的生死之前。
可現在……他的食指斷了……他說不定再也不能拿劍……再也不能成為像父王一樣頂天立地的將門豪傑了……
喬梓喉嚨里赫赫作響,想哭卻哭不出來。她不敢閉眼,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一直渾渾噩噩地到了天亮。
這次送來的是斷指,下一次送來的會是什麼?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便是把所有的真相向蕭翊時和盤托出,蕭翊時設下圈套把那些反賊一網打盡,喬楠十有□□沒命,她和蕭翊時能活;另一條則是她狠下心把蕭翊時騙入那人的圈套,喬楠和她能活,蕭翊時沒命。
或許,從一開始遇見蕭翊時,就註定了他們是勢不兩立的兩個人。
她臆想中的兩全其美只不過是她的一場美夢,而現在夢醒了,該是她做決斷的時候了。
一過卯時,喬梓便從床上起來了,天剛蒙蒙亮,她打了一桶井水,冰冷的井水刺激著她的神經,她打著哆嗦把整張臉浸在水中,這才覺得稍稍清醒了一些。
沿著後罩房的牆根,她悄無聲息地往四通殿的後殿而去,後殿有一大塊平整過的場地,蕭翊時每日晨起都會在那裡練上一會兒劍。
還沒到後殿呢,喬梓便聽到了一陣輕叱,探頭往裡一瞧,只見一陣劍光飛舞,蕭翊時身著白色短袍仿如游龍,手中青鋒劍寒意逼人,時而飄忽,時而凝練,時而急促,劍隨人意,人如劍芒,讓旁觀者不由自主地沉醉於他的劍勢之中……
&的一聲,那把青鋒劍激射而至,還沒等喬梓回過神來,便沒入了她身後的樹幹中。
喬梓的雙腿一哆嗦,一頭撞在了那劍柄上,忍不住捂著腦袋「哎呦」了一聲,半坐在了地上。
&鍇,誰在這裡擾了朕的興致?」蕭翊時冷冷地道,「罰兩個月月例。」
蕭鍇把手中的外袍一展,披在了蕭翊時的身上,幸災樂禍地道:「陛下,是喬梓,屬下這就去知會馬公公。」
喬梓怔怔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眼眶裡已經堆滿了眼淚,一滴滴地掉了下來。
蕭翊時大步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略帶嫌棄之色:「怎麼,兩個月的月例就哭成這樣?」
喬梓狼狽地抹了一下眼睛,背過臉哽咽著道:「不,不是。奴才……只是好幾日沒瞧見陛下了,心裡掛念陛下,陛下別理我就好。」
蕭翊時心中一盪,旋即便把那份旖念拋諸腦後,淡淡地道:「誰又欺負你了?還是又在東合室呆膩了?」
喬梓愈發難過了,在蕭翊時的心裡,她就是這樣一個過河拆橋、見風使舵的小人物,若他知道她還是個背信棄義、兩面三刀的仇家,他該用怎樣鄙夷的眼光看她?
她站了起來,迎視著蕭翊時的目光,小聲道:「陛下,奴才好好的,大夥都對我很好,陛下政務繁忙,要注意身體,若是得空多去東合室里歇歇,我沒別的本事,就能說幾個笑話讓陛下解解乏。奴才告退了。」
她後退了兩步,急匆匆地便消失在小徑的盡頭。
&下,你看他這次來又有什麼圖謀?」蕭鍇有些興奮,他一直警惕著喬梓會不會有什麼詭計,卻被她莫名堅持從蕭翊時身旁離開弄得一頭霧水,今日一看到喬梓又湊回來了,他不由得恍然大悟,想必這便是欲擒故縱的戲碼。
&算有什麼圖謀,難道朕還會怕了不成?」蕭翊時漫不經心地道,「更何況,朕也對他有所圖謀,就看誰謀得過誰了。」
&然是陛下謀得過他。」蕭鍇斬釘截鐵地道,只是話一說完,他便心裡納了悶了,陛下九五之尊,天下盡在掌控,這喬梓有什麼東西要讓蕭翊時圖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