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舊人

    魔域的中秋不叫中秋,而喚「祭月」。陶眠一行人來到月丘,正是上次千燈樓唱樓所在的城。

    薛瀚早早做了安排,讓陶眠自己在山裡熏返魂,並在登雲樓定下一桌賞月宴,只有他們三人。陶眠本想直接在酒樓偷懶,又被楚流雪強行抓著出去逛燈會。

    華燈初上,燭影重重。長街車水馬龍,陶眠和楚流雪並肩走著。

    楚流雪第一次參加這樣繁華的燈會,看什麼都稀奇。

    或許稱「第一次」並不恰切,在曾經流浪的日子裡,她誤入過人間的鬧會,那是她偷了人家的錢袋,被追著跑,不小心撞入了這盛會之中。

    街上的少男少女簪花提燈,嬉笑說鬧。個子小小的楚流雪獨自逆著人流而行,無數歡聲笑語和她擦肩而過。

    熱鬧是別人家的,街上的一切都被燈火烘成暖色,只有她是灰暗的。

    她嫉恨著別人能過平凡的生活,不必顛沛流離,不用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而她則被那丟了錢包的少爺揪住,提著後衣領,按在地上打。

    她被拽離人群時,勾到了一個女孩的兔子燈。那兔子造型的花燈栩栩如生,可惜掉在地上摔碎了。楚流雪跌倒時,那燈就落在右手邊。女孩猶豫地望著那盞燈,想上前又不敢,直到她爹娘又重新買了一盞哄她開心。

    而那被拋棄的、破碎的兔子燈,被楚流雪拾起。

    她的後背有幾處挨了很重的拳頭,兩隻膝蓋也青了,臉上蹭傷了幾塊。挨打是家常便飯,楚流雪已經不在意了,她只是惦念著那盞燈。

    兔子耳朵掉了一隻,嘴巴也磕傷了一小塊,但是沒關係,這仍然是她擁有的第一盞花燈。楚流雪把衣服的裡面翻出來,是乾淨的,她用它細細地擦掉兔子臉上的灰塵。

    她提著這盞燈,仿佛這樣,她也融入了周圍的人群,擁有短暫的、屬於她的幸福。

    她甚至想把兔子燈提回去,給隨煙看。

    然而意識到自己產生這樣的幻想時,楚流雪就停下了腳步。幻想是最沒用的東西,不能填飽肚子,飲鴆止渴罷了。

    不屬於她的東西,偷來搶來撿來都沒用。楚流雪面無表情地把兔子燈扔進河中,看它在波濤里沉浮,最終不受控制地消匿了蹤跡。

    燈會對她而言,從來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她只是誤闖的一個??


    「三土,想什麼呢?」

    陶眠的聲音喚回楚流雪的意識,她抬頭往聲音發出的方向望過去,第一眼沒瞧見人,反而是一個嶄新的兔子燈。

    兔子燈遠比她記憶中的要更精美,但這一瞬間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

    楚流雪一揚手,啪地打掉了陶眠手裡的花燈。

    仙人戴著一張面具,看不清表情,但那頓時僵硬的肩膀,表明仙人明顯是愣住了。

    「我??」

    楚流雪張口語言,卻不知道該從何解釋。這是她隱藏在心底的一塊傷疤,訴說就意味著要親手揭開它。

    少女把臉偏向一旁,似乎是準備逃避現實了,她任由人群分開她和陶眠,心裡自暴自棄地想,也許這樣再不相見也好。

    她和陶眠本來就是兩路人,如果不是她貪戀桃花山的風景,和仙人的溫柔,或許就像當初捨棄兔子燈一樣,她也會把山和仙人,遠遠地甩在腦後。

    這樣的幸福是偷來的。

    擋在其中的魔和妖越來越多,漸漸地把兩人分隔,陶眠和她如同站在對岸。

    楚流雪始終不肯抬頭。

    直到一隻修長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從涌動的人群中拽出來。

    「人怎麼突然多起來了?嚇得我,以為你走失了。」

    陶眠拖著她向人少的地方走,一邊走一邊念叨。

    「不喜歡兔子造型的,不是還可以買別的麼。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師父買給你。」

    楚流雪猛地抬頭。

    「說真的,我也不喜歡那兔子,嘴歪眼斜,丑兮兮的。師父給你買個老虎的,最起碼看著威風。」

    陶眠只顧著自己碎碎念,半晌才注意到,原來徒弟一直沒回他的話。

    他轉過頭,發現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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