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顧初如北
在沒有電腦的幫助下,能夠順利找到關於青燈的資料實屬運氣,要知道單是五層就藏書上萬,如果沒有遇見顧肆,單憑顧初自己就要找上好久。&等她打算離開圖書館時已是夕陽漫天的時辰,將列印稿裝幀好,書歸了位,去刷卡處交錢時,圖書管理員終於回來了。
一位顧初從沒見過的老者,佝僂瘦小兩鬢斑白,正在慢悠悠地整理著桌上的書籍。他的臉落在燈影里,蠟黃無神,眼部輪廓深陷,垂著眼,絲毫表情都沒有。圖書館一到四層的管理員都是中年人,也偶爾會見打工的本校學生,但這層的管理員怎麼會是一位上了年齡的大爺?
顧初走上前,將列印的書稿放到桌上,本想叫他「老伯」但轉念一想不妥,改口,「老師,這是我剛剛列印的,您算一下多少錢吧,還有,您不在,我抄了一份剛剛借閱的書籍名單,都已經放回去了,您檢查一下吧。」
老者停下手裡的動作,瞧了瞧書稿,眼皮微微一抬,目光落在了顧初身上。被他這麼一瞧,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脊梁骨又隱隱滲著涼。怪只怪眼前這個老者的眼神陰慘慘的,就像,死魚的眼睛,一團陰影罩下來,他的雙眼泛著灰白。可很快顧初明白了,這老人是得了白內障,所以雙眼看上去才那麼怪。
打量了她許久,如果不知道老者有眼疾她必然會覺得陰森,許是將她看清了,老者耷拉下眼,拿過列印稿。等結完賬後,顧初將厚厚的列印稿裝進了背包里,前腳剛邁出去,後腳老者就跟出來了,將閱覽室的門一關。她見狀忙阻攔,「老師,裡面還有一人呢。」
&有人?」老者開口,嗓音如砂紙相互摩擦似的刺耳,「剛剛不就你一個嗎?」
&是,他剛剛在放書呢。」
管理員不在,他們只能先行借閱,她打算離開時顧肆熱心,幫著她把那些書逐一放回原位,要她別操心了。
老者皺出了深深的溝壑,轉身回了刷卡處。顧初本來著急想要第一時間把列印稿快遞出去,但又覺得顧肆這麼久沒出來有點奇怪,就又折了回去,見老者正在查登記記錄,便道,「他應該快出來了。」
&有你一個。」老者突然說。
顧初一怔,什麼?
&天來五層借閱的就你一個。」老者將記錄關上。
顧初愕然,「老師,不是……」
&有人嗎?」老者朝著裡面喝了一嗓子,空間太空蕩,有了回聲。
沒人應答。
老者看著她,眉頭皺緊,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好像是怨她找了多大麻煩似的。顧初只覺得大腦「嗡」地一聲,忙解釋,「真的還有人在,我們剛剛就在那邊——」她轉身一指,話就戛然止住。
他們剛才看書的位置與刷卡處是處於一個斜角方向,中間無書架擋住視線,所以從顧初現在站的位置看得清楚,桌上很乾淨,沒書,而之前顧肆口渴,倒了兩杯水放在了桌上,現在,那兩個杯子也不見了。顧初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顧肆的動作也太快了。二話沒說衝過去,挨層找了半天,又喊了他的名字,可是,依舊沒人應答。
末了老者說,「同學,我看你是出幻覺了,快走吧,今天我有事要早下班。」
等出了圖書館,顧初再回頭先看,夕陽籠罩著建築,似真似假的美,一時間令她恍惚。風過,有了涼意,她一激靈,緊了緊衣服,手揣了兜,不經意摸到了那張名片,拿了出來。
顧肆……
他究竟是誰?
手機冷不丁響了,嚇了她一跳,掏出手機一看,是喬雲霄。
……
入夜的北京城,霓虹溫暖了深秋,只是到了十一月底,葉子就落得差不多了,說是深秋,卻已是朝著淺冬來了。
北京這邊沒有陸北辰的實驗室,而且案情重大,一些需要鑑定的證據也被禁止帶進帶出,所以他和團隊成員工作是挪用了技術科的場地,技術科的工作人員聽從安排調遣。
兩隻木偶,藏有骨頭的木偶做工甚是精細,第二隻只是外形相像,如看內部機構和細節的話,做工遠不及第一隻,所以可見,這兩隻木偶的製作者不是同一個人。藏有骨頭的木偶精細到每一根手指都能獨立活動,也意味著骨頭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