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張任從上面走了下來,定定的看著典韋,良久,才開口說道:「某丟掉了雒城,再也無顏回成都了,願奮力奪回雒城,洗刷被劉備玩弄的恥辱。某稍後寫一封書信,勞煩典韋將軍給燕王帶回去。」
典韋大咧咧的說道:「俺早就說這都是劉備的陰謀,你偏偏不信,你要不是俺家燕王的師兄,看俺不大耳瓜子抽你。」
別說典韋了,就連張任自己都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兩個耳光。丟掉了雒城,此去成都一路暢通無阻,只有綿竹一處險要了,一旦綿竹也失陷的話,成都就要落入劉備手中了,偏偏張任卻中了劉備調虎離山之計,等於是拱手讓出了雒城,這份罪過,張任是不能原諒自己的。
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張任在衣袍上撕下一塊,平攤在地上,然後咬破右手食指,開始在衣布上書寫起來:致燕王,愚兄雖未曾與燕王會過面,但神交已久,對師弟大名早已如雷貫耳。此刻,愚兄中劉備奸計,致使雒城失陷,已決意赴死奪回雒城,不成功便成仁,絕無他路可走。師門有幸,出了師弟這樣的千古俊才,盼師弟有朝一日能提兵入川,揭露劉備的真實面目,拯救兩川軍民與水火,若如此,愚兄雖死無憾也。另,請師弟日後善待益州的劉氏宗族,不致使其香火滅絕。代問師尊、師伯安好。張任絕筆。
這封血書寫到最後,交代後事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了,顯然張任也知道自己此去攻打雒城,實在是凶多吉少,能活下來的希望已經不大了,但令人可敬的是,自始至終,張任的臉上都是堅毅的神色。沒有半點退縮。
收好了血書,神經大條的典韋也預感到了張任的下場,試探著說道:「那個,張將軍,不若你隨俺一起去武威吧,君子報仇,多少多少年也不會晚的。」
張任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張任身為益州上將,自當戰死在益州的地面上。不要說了。快快離去吧,某也要整軍出發了。」
被張任拒絕,典韋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招呼過來四名虎賁力士,做了一個建議的擔架,將重傷的龐統放到擔架上,然後抬著龐統消失在了群山之中。
典韋走後,張任和泠苞、雷銅,率領兩萬川軍。帶著悲壯的色彩殺回到雒城。此刻,雒城城頭上的旗幟已經發生了變化,劉字大旗不變,但劉字之前的官職卻從益州牧變成了荊州牧、左將軍。
看到這面旗幟。張任怒不可遏,對著城頭上大喊:「劉備,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為何要背信棄義。奪我益州城池?」城頭上,頭戴金冠的劉備探出頭來,面帶微笑的對城下的張任喊道:「張將軍。要說背信棄義,可是你們川軍先不講信譽的,本府只是想退回荊州去,可是你們竟然在半路設伏,擊殺了本府的軍師龐統,絲毫不顧念本府幫你們抵禦漢中張魯的功勞,就是到天子那裡去爭辯,也是你們川軍不講理在先,本府只是要為蒙冤死去的龐統軍師報仇雪恨罷了。」
話說到這裡,張任知道再也沒有繼續爭辯下去的可能了。劉備機關算盡,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了川軍身上,任誰從表面上看,都是川軍背信棄義,殺掉了龐統,這才導致劉備一怒之下占據了雒城。看上去,劉備才是受害者,而川軍卻是無情無義的劊子手。川軍也就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爭辯沒有作用,張任也不再浪費口舌,挺槍向前一指,怒喝道:「攻城!」泠苞和雷銅一左一右搶出,各自帶著五千名川軍奮勇沖了出去。先前,張任率軍離開雒城到小路上設伏,根本就沒有攜帶任何的攻城器具,只是在回來的路上,臨時讓軍士們砍來樹木,搭建了十幾架雲梯,現在憑著這些簡陋的雲梯,想要攻下雒城,簡直是難如登天。劉備面帶不屑的看了攻城的川軍一眼,轉頭對陳到說道:「不自量力,射死他們!」
陳到向身後一揮手,五千名弓弩手立刻在城頭上現出了身形,每名弓弩手的弓箭,早已是蓄勢待發,可見劉備早就想到張任會來奪城,已經暗中做好了準備。
嘭嘭嘭——一陣弓弦震動之聲響起,五千隻利箭刺破長空,呼嘯著向攻城的川軍射落。張任的部下原本是出城去設伏的,因此軍中不但沒有攻城的器械,甚至連盾牌都沒有幾面,大多數人手中只有一張弓、一把武器,面對劉備部下的箭雨,川軍們無從低檔,只能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戰死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