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下巴,嚴顏眉頭緊皺,死死的盯著嚴飛燕。
女兒養了十幾年,平日裡他和女兒也並非沒有交流,卻從未發現嚴飛燕看待事情如此通透。
法正前來告密,若非嚴飛燕點撥,嚴顏甚至還真以為他是發現了張松有所異動,為保益州才來到他府上。
擰著眉頭,嚴顏向嚴飛燕問道:「我兒以為,那法正和張松,究竟意欲何為?」
&公治理蜀中,雖是連年太平,卻並無出川之心!」低著頭,嚴飛燕遲疑了一下,才對嚴顏說道:「法正、張松等人,均為智慮之士。益州雖有蜀道天險,川外豪雄卻並非進入不得。主公無有稱霸天下之心,可益州卻是成就宏圖之地!天下豪雄,但凡騰出手來,誰又不會覬覦此處?」
嚴飛燕的一番分析,讓嚴顏臉色越發凝重。
秦軍在中原以及北方,是連連獲勝,早將曹操趕到了遼東。
河北、河套等地,也都被秦王收入囊中。
如今北方尚未被秦王納入彀中的,僅僅只餘下西涼、遼東和烏桓等地。
雖說尚有幾處沒有被秦軍擊破,那幾處卻是無有天險可守,且即便占據了那幾個地方,也不過只能用來養馬、放牧。
北方苦寒,不及益州四通八達。
秦王眼下是騰的出手來,奪取益州也是勢在必行!
&想到這些,嚴顏重重的嘆了口氣,他雖是並沒言語,臉上的表情卻顯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糾葛。
&親眼下要做的,只是一個選擇!」站在嚴顏面前,嚴飛燕有些遲疑的說道:「假若父親有心為主公保住益州,便必定要同秦王作對。一旦秦王登基,父親便是大漢的逆臣!」
她的一句話,把嚴顏給說的一愣。
看著嚴飛燕,他心內的糾葛要比方才更深了幾分。
替劉璋保住益州,發兵同秦軍廝殺,且不說勝負難以預料,即便是勝了,大漢逆臣這個罪名,嚴顏也是背負不起。
不等他回應,嚴飛燕就接著說道:「若是父親放手坐視事態進展下去,秦王得到益州,不過是近兩日的事情。父親無須做任何的事情,只須稱病閉門便可!」
坐視益州被秦王奪取,看著劉璋失去祖業,嚴顏心內還是有些不忍。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帶著濃重的擔憂,向嚴飛燕問道:「假若為父稱病閉門,秦王得了益州,主公該當如何?」
&公乃是大漢宗室,秦王即便的了益州,斷然也是不會加害!」低著頭,嚴飛燕怯生生的說道:「富貴便還是富貴的,只不過沒了益州,日後做不得一方豪雄罷了!」
嚴飛燕的一場分析,讓嚴顏終於下定了決心。
扭頭看向門口,他喊了一聲:「來人!」
一個衛士聽到召喚,跨步進入屋內,抱拳躬身等候著嚴顏的吩咐。
凝視著那衛士,嚴顏說道:「即刻前往刺史府上,告知刺史,某偶感風寒,身子不爽利的緊,這幾日便不去刺史府上點卯了!」
&衛士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待到衛士離去,嚴顏又把目光轉向了嚴飛燕,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半柱香之後,益州刺史府內。
劉璋正與幾位小妾在後園中玩賞春景,一個衛士小跑到他近前,抱拳躬身對他說道:「啟稟主公,方才巴郡太守府上來人,說太守偶感風寒,身子不爽利的緊,這幾日便不來府上點卯了!」
得知嚴顏病了,劉璋一愣,眉頭微微一蹙,嘴裡咕噥著說道:「嚴顏雖是老邁,嚮往身子骨都是康健的緊,如何說病便會病了?」
與他一同賞景的小妾見他滿臉疑惑,微微一笑說道:「刺史既是心內疑惑,不若前去探訪!」
小妾的話提醒了劉璋,他點了點頭,向報訊的衛士吩咐道:「準備車駕,某去探訪巴郡太守!」
&衛士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看向提醒他去探訪嚴顏的小妾,劉璋沒有吭聲,臉色卻是十分的不好看。
秦軍已經進入了益州,假若他們不是路過,他與秦王之間,怕是會有一場爭鬥。
雖說麾下大軍從未離開蜀地,劉璋卻也是聽說過秦軍的厲害。
領軍同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