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望著陶應,馬車走在石子鋪成的路上有些顛簸,張昭不了解陶應脾氣,因此話說一半便不再說下去,明眼人都能知道張昭言外之意。
陶應望著張昭點了點說道:「老先生之言甚是有禮,不過,我不曾勞民傷財。這修建彭城和各城的錢財大多都是從下邳豪門富商那裡劫富濟貧而來,還有從廣陵笮融那裡繳獲而來,還有很多都是曹操的戰爭賠款,因此先生多慮了。而且這勞力也是讓俘虜的數萬戰俘來擔當的,當然也有非常多的老百姓。一家出了一到兩個勞力,但是我都是管飯並且發他們土地、糧食作為抵債的。我又分給了他們糧種,他們有了糧種,種下去,這日子就會一天天好起來。」
張昭點了點頭,但是又說道:「靈帝就是奢靡成風,才有大漢今日這般,公子修建如此宮殿,恐怕……」
張昭又問起來,他覺得這樣不好。第一有違祖制,這要是被皇上知道,肯定誅九族的事情。私自偽造宮殿,莫非你想當皇帝不成?
更何況,如此下去,陶應再奢靡成風,那彭城還是要毀了的!
見張昭很是關心自己老家彭城,陶應也忙煞有心情的介紹了起來:「先生,這宮殿蓋了非我住也!這宮殿蓋了就是要千千萬萬個先生這樣的人住,到時候整個大漢的飽學之士都可以來這裡居住,天下千千萬有志少年皆可在此求學問道,豈非美事哉!」
陶應一說那宮殿不是自己住,張昭這才放心了下,但是一說那宮殿是給自己住,張昭嚇的魂都差點沒了,他可是忠於大漢朝的啊,再說誰敢住皇宮啊!
「此事不妥,此事不妥!」
陶應指著遠處的最高的大殿說道:「那座大殿便叫集賢殿,一共有十幾層,光最下面的大殿便能容下兩千多人,比浮屠寺有過之而無不及!」
陶應開始誇誇奇談他的傑作了,張昭卻一直憂著臉,張承卻是一臉驚喜的望著彭城的一切改變,畢竟他還是個孩子,還沒那麼多的顧慮。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陶應忍不住吟了一首詩。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張昭一直不停的念叨著這句,一直不停的念叨著,突然眼角一點點淚水就這樣肆意的滑了下去。
張昭是個文人,他骨子裡是反對武力的。他想要和平,他想天下飽讀之士都有報效大漢朝的機會,但是這個亂世,別說那些寒士了,就像自己這樣的飽學之士又何嘗不是顛沛流離?而陶應一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卻已經表明他對文化的人態度與陶謙不同了,不同的太多了!
「好,好,只聽聞將軍南征北戰,所向披靡,卻不想將軍竟然文采如此斐然,剛我太魯莽,將軍贖罪!」
張承雖小,但是陶應吟出這句,張承竟然也忍不住的跳下馬朝陶應跪下道歉起來了。好?陶應在想,這句肯定寫的好啊,不然怎麼能流傳千古呢?但是,這不是自己寫的啊……
雖然內心有些小激動,但是張昭面如止水。將車簾放下後,張昭閉目養神起來。他在猜想著以後到達大殿後,陶應會做出什麼事情,自己又該怎麼拒絕不讓他發怒。
前方街道越來越多了,許多寬闊的小院已經在眼前了,而且碎石子鋪成的路越來越好,馬車越來越平穩。
路好走了,張昭知道,想必陶應打造的集賢殿應該快到了吧。
不一會,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張昭掀開車簾,環顧周圍,陶應沒有帶他去集賢殿。眼前是一條河流,河流不是很寬,但是很乾淨。
河邊有一條公路,公路兩旁布滿了院落,那些院落只是拉上了城牆,建起了簡單的房屋。馬車停在一家比較寬敞的宅子門口,門口兩尊石頭的獅子很是威武。大門也刷好了漆,這處宅子本來是陶應要住的。
「先生,這處宅子就由先生來住吧!這裡地段好,離集賢殿咫尺之遙,還請先生不要嫌棄!」
陶應扶著張昭下了馬車,張昭回頭望了望身後,身後的大路一直通向宮殿群的正中央的集賢殿。寬大的道路兩旁又分散著許多的宮殿似的的院落,這些院落仿佛一個八卦陣一樣點綴在一個個陣點上。
張承有些欣喜若狂,張昭卻稽首道:「不敢住如此尊貴之地,還是不勞煩公子費心了!」
見張昭又推辭,陶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