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軍,立即叫文武前來商議!準備好軍糧,今年在冬日之前,我定要與曹操決一死戰!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呂布大喝數聲,猛然起身走來,但他為排解心事,今日早早就已經開始飲酒,到現在已經半醉半醒,走了幾步之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在旁的魏續和郝萌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心中不滿,但卻也不敢呵斥,或者說,整個軍中,沒有人敢站出來呵斥。
上一次最為權重的張遼曾經頂撞,但被呂布破口大罵,兩人彼此心中都生了怒氣,於是這段時日張遼已經不來見了。
只是在軍中不斷操訓士兵,來排解這等陰翳。
徐州之內,糧食雖說不是顆粒無收,但卻並沒有全境豐收,何況大半地盤都被曹操占去,若非是呂布占據了東海國,可能收成還會更少。
但現在,糧食已經短缺得緊,勉強可以支持到今年。
若是再沒有別的糧食資助入倉,那麼來年春日就會陷入麻煩之中。
原本的憂愁,大致是來源於此。
沒有糧草,呂布就只能急著求戰,趁著曹操在治理蝗災的時候,他曾經三次出兵攻打彭城,但是被防了下來。
死傷可謂慘重,折損了七千餘人。
曹操那邊,至少也有三四千人,但守城的將軍宛若堅壁,且麾下兵馬多是以善射弓兵為主。
準備的箭矢箭簇又十分充足,久攻不下損失自然就大,軍心一動搖,呂布就不敢再攻了。
守城的將軍,呂布一輩子都忘不掉,那個將軍名叫夏侯淵。
和濮陽的夏侯惇,乃是族中兄弟。
本身他正苦於曹軍避戰,只能龜縮不前,在郯縣一動不動,將糧草大多省下來,不在行軍的過程中過於耗損。
若是如此下去,這就像是溫水烹殺一般,等察覺要命時已經有些晚了,其溫熱灼氣令人慾罷不能。
袁術曾在之前送來糧食,但條件是讓呂布與之聯姻,故而為了幾萬石軍糧,呂布也不得不將嚴氏所生的嫡女送去袁術家。
兩人暗中達成了同盟,本以為會依靠這些軍糧在討伐彭城的時候大勝。
沒想到還是毫無寸功可立,幾次進攻不下,呂布只能等曹操來討伐他。
偏偏曹操一直不來。
現在,終於來了。
若是能大展拳腳與曹操血戰一場,勝負之數還未可知。
內政他實在是不懂,若是要和兗州比發展、人心,呂布完全沒有信心,因為士人派並不支持他。
可一旦變成了可以拼命的打法,呂布會踏實許多,因他們這等人,唯有一條命而已。
文武齊聚後,在簡單商討之後,一直沒有結果,幾名部將的興致似乎並不高漲。
同時也打探不到曹操此行軍中更多的信息,還需要慢慢的探知,方可交戰。
「目前只知主將有曹仁的將旗,有曹操的帥旗,除此之外,兵馬多少、糧食儲備多少,彭城、下邳兩城之中,又收成多少,仍舊需要考慮,末將認為還是以守城為主,先大致知曉曹軍的數量。」
「否則,一旦開始正面交戰,若不敵則軍心渙散,容易產生譁變。」
張遼頭戴鐵盔,鬍鬚整潔,堅毅面龐上多有英朗之風,抱拳行禮而言。
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只因現在軍中的狀況他實在是太了解了,軍心渙散,羨慕曹氏。
其心已經飄向了下邳、彭城。
這些兵馬雖說得呂布麾下十幾名將軍操訓,已逐漸成為他們的兵馬,但丹陽兵本質的狡猾還是沒有變。
再者說,曹豹和呂布也只是締結了姻親關係,不代表丹陽兵對他就一定忠心耿耿。
再有敗績,肯定就要逃了,到那個時候,還能有什麼挽回之法?當真是兵敗如山倒。
「文遠,你是在說我必敗嗎?現在你也不信任我?」
呂布腮幫鼓起,神情嚴肅凝重,死盯著張遼一直冷然相看,若非是現在他的騎兵還交由張遼在帶,只怕早就要動手殺人了。
兩人的矛盾,不是一日兩日了。
本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