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最是活躍,走動至楊彪處,想讓他能幫忙運作一下,可以得見天子。
他們每日若有朝,都能見到,可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有荀文若看著,不敢造次。
在尚書台的荀文若權力極大,而且是曹操重臣,如果被他發現端倪,定然也會有麻煩,思來想去,唯有楊彪有這樣的身份和名望,可以在大殿之外的地方,帶他們覲見天子。
後,楊彪幾次請見,終於得到了天子的召見,然後在後花園請見天子,剛見面董承就已經迫不及待,示意天子將近臣宦官驅走,他有話要親自密言。
劉協輕咦了一聲,但還是依言如此,對趙溫說道:「卿且退去,我與諸位大臣相聊,不必在側伺候。」
「喏奴婢,奴婢告退。」
趙溫只看了一眼,沒敢多說什麼,畢竟楊彪也有威嚴,在朝中向來有些許地位和聲望,得朝臣尊敬,且痛恨宦官。
於是撤去遠處。
不過,園內依舊還有不少禁衛在看,他們雖聽不到,估計也會將這事告知曹仁。
董承恭謙在下,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繼而進身半步說道:「陛下,最近可好?」
「董愛卿,你如今是貴為國丈,乃屬是外戚,可曾知曉自古來外戚干政之禍?今時朕在位已是危機四伏,全仰賴曹氏掃清邪障,今日在後園相見,實乃是感念卿之功績,下不為例。」
劉協說完較為冷淡,讓董承的心裡忽而抖動,好似心口裡有什麼涼意流出,一時難受至極。
不過他還是不甘心,當初在長安時候,憑藉忠誠和關護得到信任,這是患難與共的情誼,他不信天子真的會因為曹操的虛情假意而疏遠他們。
是以,董承將想說的話在心裡默了一遍,再次躬身道:「陛下,臣冒死來見,實則是心中有急切之言,進於聖駕之前,若是不能言,死不瞑目也,如今陛下身邊且也是危機四伏,為何不曾感知其危?」
「不光四周有強敵環伺,而且朝中依舊如此,我等近臣已經被架空久矣,陛下只聞司空盡力輔佐,但卻不曾知曉,這皇城附近全是曹氏之兵,我等兵馬皆只能在外,而曹操擁兵自重,早已將自己當做了董卓!他表面上尊敬陛下,實際上卻只當自己為天子也,其兵馬之眾,遠超當年董卓,且軍權在握,隨時可以推翻大統!」
「住嘴!」劉協眼神忽然一凜,目露精光威勢赫赫緊盯著董承,且在痛罵時候冠冕抖動,「爾等進言,還是只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說司空擁兵自重,不尊大漢之政!可現在在外有篡漢逆賊的時候,是誰當即帶兵去剿賊!?」
「司空在外行軍作戰,為我大漢討逆,爾等在朝中進言,居然是為了誹謗其心!!當真令朕太過失望!若是如此,朕取締三公,讓你董承來做丞相,總攬軍政大權,伱是否就滿意了?!這樣那所有人都是忠臣?!如此你也不會做董卓之行,是也不是!?」
董承愣住了,聽完之後直接跪伏在了地上,匍匐在劉協面前瑟瑟發抖,一直以來,他所認識的劉協都是仁厚溫和的,至少絕對不會在人前這麼發火。
這等威勢,是何時有的?又是與誰人學的,他好似已經有了天子的威嚴,不再是長安那個任人宰割的如玩具般的漢帝。
董承的內心,第一次出現了恐懼。
他或許真的說錯話了?!
但曹操一定是有賊心的,難道天子不知現在軍中大權幾乎都在曹操手中,他自己有糧草錢財調配的權力,除卻天子的禮度之外,他已經完全和擁有大權的王公沒有區別了。
「陛下」
董承伏首在地,「是臣言辭不對,但此情不得不防,陛下當思權臣把控權勢,如今陛下已經逐漸成熟,當控權於掌中才是。」
劉協冷然不語,面色十分不悅,更是直接看向了楊彪,此刻這園內涼風吹拂,池水蕩漾,侍衛們同樣以目光看了過來,如此態勢,令楊彪也是不寒而慄,不自覺的匍匐下去,顫抖不敢有所動。
而此刻,劉協嘆了口氣,道:「諸卿,即便朕要司空還政,當徐徐漸進,朕疏於天下多年,不少政事需要博學而多思,方可有所建樹,否則日後理政一樣沒有好處。」
「你們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