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針狂犬病疫苗大概影響了江寒的神經,回程路上,他在後座保持來時姿勢,仰著腦袋,安靜地落淚。
盛夏至看後視鏡時發現了,把紙巾遞過去。
江寒抽出兩張紙巾按在眼睛上:「你想嘲笑就笑,我也我覺得我很好笑。」
「怕疼有什麼好笑的,每個人對疼痛的耐受程度又不一樣。」
盛夏至從車裡翻出一包軟糖,可能是哪次兩人吃剩下的。她把糖遞給江寒:「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點。」
江寒接過糖果,盛夏至又說:「告訴你個好玩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放慢車速,指著窗外:「我高三時,周末逃課和同學來這家店吃冰,差點被舅舅撞見。我第一次和男孩子約會,也是在這家奶茶店。」
她又說了幾件以前的事,都是平凡又瑣碎的小事,隨時能淹沒在時間裡。江寒認真聽著,突然說:
「我們約會的內容還挺豐富。
也對,和你這麼好看的女孩約會,是要花點心思。」
盛夏至不知道他從哪得來的結論,不解地問:「什麼?」
「你不是和我早戀嗎,第一次和你約會的男孩子肯定是我。」江寒有些得意,「
我說過的,雖然我失憶了,但我不是傻子,這點事我還是想得明白。」
他又塞了一顆軟糖進嘴巴里,「說真的,你剛帶我回來時,我對咱們村子很沒歸屬感。村子對我來說太陌生,我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我好像個外鄉人。
可時間久了,我就知道了,我本來就是屬於這裡的。
真是應了那句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稻草窩。
就像你剛才講的那些事,雖然我現在一點也記不起來,但我心裡暖乎乎,我知道,這就是我們的故事。」
他輕輕嘆了口氣,「我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啊。我真的太懷念我們相愛的細節了。」
你,還是沒明白啊。盛夏至心想。
這是她和方立冬的故事,不管江寒有沒有恢復記憶,都和他沒一毛錢關係。
盛夏至偷偷瞪他一眼,幹嘛給自己加戲,搞得我好內疚。
她強調:「沒有相愛,那時候我才幾歲,哪懂什麼是愛。」
江寒不高興了,覺得她在否認兩人的關係。他強調:「只有小孩子才知道什麼是愛。
人長大了,想要的東西多了,雖然還是會愛,但排在愛前面的東西太多,每樣都都能犧牲掉愛情。
只有小孩子,什麼都不需要,無憂無慮的,愛得最純粹。」
盛夏至總結,「所以你的意思是,愛情是吃飽了沒事幹的消遣唄。」
江寒其實在上一句話里埋了個小心思。他說懷念和盛夏至的愛情,他想和盛夏至複合。
盛夏至聽不出來也算了,還曲解他們清純的感情。江寒不滿:「盛夏至,你都學會強詞奪理了。」
「才不是強詞奪理」盛夏至有些嘚瑟地說:「我可是在愛情里誕生的小孩子啊,對於『愛』這件事,我最有發言權。」
江寒想起盛清明和雷一姝的故事,好像是沒人比盛夏至更懂愛情。他試探道:「你覺得,什麼是愛情?」
盛夏至很篤定地回答:
「愛情就是十個億。
所有人都相信它的存在,大部分人都渴望得到它,但人們也清楚,很大幾率,自己不會擁有它。
如果有人僥倖擁有,又會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終日。
不過,如果能好好使用,也會天下無敵。」
江寒認真想了想,「我覺得你說得不對。你這種說法,更像一見鍾情。世界上還有那麼多日久生情呢。
照你這說法,那些相伴走過一生的普通夫妻,就不是愛情啦。」
盛夏至也認真想了想他的話:「你說的情況,更多是親情吧,或者是沉沒成本。你在一個人身上付出得越多,越不想放手。
愛情的話,我是說戀人之間的愛情,應該更純粹一點。」
江寒一直以為,他和盛夏至在智商上可能存在一點差距,但他的情商絕對高於她。在感情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