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本王居然在殷都巧遇小公主,切切是喜出望外。本王最近新得一支黃帝時期的五十弦瑟,能奏出美妙曲子,正想找個知音欣賞,可殷都遍地,竟然找不到一個妙解此律之人。現在好了,有小公主這等妙人兒一同聆聽,豈不是錦上添花?」
又躬身,做了個很禮貌的手勢:「小公主,請!」
錦葵淡淡的:「我不知音律。」
「不知音律也沒關係,只要聽聽就好。再說,蜀中人文風流,音律自成一派,遠非中原可比,本王自忖無非是班門弄斧,小公主務必要賞光……」
錦葵心裡暗暗叫苦,今天要逃出玄王的掌心,談何容易??
玄王但見她烏黑大眼珠轉動,因為內心焦慮,纖長睫毛如薄薄蟬翼煽動,整個人,就像一隻淒清脆弱的越秋蝴蝶。
縱橫九州,踏馬河山,幾曾見過這樣的天姿國色?
更重要的,是她那百折不撓的烈烈勇氣——王宮女子,嫵媚妖嬈,但狡黠宮斗,機關算計,真到生死關頭,無不是委身求全,以色伺人,幾曾有什麼血氣勇武?
他的心跳,再次加速,魔怔也似。
聲音,不由自主便溫柔下去:「去年貞人大選,無數富家豪族將女兒送入王宮,企圖登上王妃寶座,但在本王眼裡,真如塵土一般,只對小公主心心念念……」
錦葵忽然一拍熊背,大熊貓身子一矮,馱著她就竄出去。
擦身而過時,只見她臉上一色酡紅,顯是之前催發血氣激活玉氣已導致內傷,玄王一凜,沒有追趕,只是不經意地看了看四周,見並無任何異常,才大步離去。
走了幾步,驀然回頭,飛身就像旁邊一棵大樹攻去:「宵小鼠輩,躲在暗處算什麼?」
葉落飛花,大樹上空空如也,只有不知名的鳥拍著翅膀瞬間掠過。
竟然沒有人?
怎麼可能?
玄王不死心,攀上樹冠高處,居高臨下,可是,四周真的沒有任何可疑之人。
「奇怪,難道這天下還有人可以在本王面前隱身?」
大熊貓一路飛奔,直奔東城最偏僻的一家客棧。
錦葵上了二樓,推開門就倒在床上,一口血噴出,幾乎染紅了枕頭。
大熊貓焦急地看她一眼,舉起肥厚的熊掌,有些手足無措。
血氣催動玉氣,是只有蜀王血統才具有的本領,但是,一旦催動,便相當於把自己的生命值轉移到玉器上面——換而言之,此舉為同歸於盡之意。
所幸玄王沒有跟她硬拼,她也只用了三成力氣,饒是如此,錦葵也身受重創,加上水土不服,烈日中暑,大半年的風塵顛簸,心力交瘁,這一病,躺在床上就再也起不來了。
整夜,高燒不退。
第二天傍晚,嘴唇全部乾裂,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
客棧生意很差,老闆見客人不出門也不去打擾,錦葵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起身喝水,她知道,再不喝水,自己就會活活脫水而死。
手觸摸到陶碗,一抖,砰的一聲掉在地上,錦葵身子一歪,便暈了過去。
第36章心動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