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廖老太頓時有點慌神:「你關門幹嘛?」
溫長齡戴著口罩:「你太吵了。」
她把帶過來的醫用托盤放到桌上,猜到了老太太會摔東西,托盤裡放著重新準備的藥品、注射器、新的針頭。
她拿起注射器,拆開包裝。
塑料的包裝袋發出嚓嚓響聲。
廖老太聽著就心慌,立馬拔掉了針頭:「我不要你給我打針。」
溫長齡把注射器的針頭插入西林瓶,抽出裡面的氣體,注入稀釋液,動作不疾不徐,很專業:「那你要幹嘛?」
「你是故意壓我腿的?」
溫長齡搖搖頭:「我不是。」她晃動西林瓶,讓藥粉充分溶於稀釋液。
廖老太想到了事故現場,記憶慢慢清晰,她記起了當時看到的那個眼神。肇事者冷漠地對著她笑,好像在說:不怪我哦,你自找的。
「你是!你就是故意的!」
溫長齡走到床前,把注射器的藥液推入輸液袋。
「嗯,我是。」
她承認了。
廖老太目瞪口呆。
溫長齡放下注射器,取來新的輸液針頭。
廖老太本能地往床後躲:「我不輸液,我不輸這個藥!」
一定是想害她,一定是!
廖老太拼命地捶打揮手:「我不輸!你滾開,滾開!」
「不打針就好不了。」
若是好不了,什麼時候才能進局子。
溫長齡握住了老太太的手,稍加用力,按著她的手臂,把針頭插進皮肉里。
「你、你——」
廖老太掙不脫,驚恐地說不出話。
溫長齡給針頭貼上膠帶,重新調整好滴液的速度,轉頭看著癱軟在床的老太太,溫柔地好心勸告:「以後不要出去碰瓷,不是每一次都能這麼走運,這次只是被壓了一條腿,下次呢?就說不準了。」
廖老太被嚇破了膽子,木訥地看著那雙讓她渾身毛骨悚然的眼睛。
她說話文文靜靜的:「對我的同事也要客氣一點。」
說完,她收拾好醫用垃圾,端著托盤,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病房。
為什麼是壓腿?
因為她的腿崴了呀。
天邊浮出黃昏色,鋪了橘紅的一片。
「我輸了。」
谷開雲放下手裡的白子。
謝商問:「還下嗎?」
谷開雲搖頭。
他和謝商不經常對弈,偶爾手談,也是互有輸贏。茶已經冷了,他重新添上,靜坐著,還沒有要走的打算。
謝商直言:「你有話說。」
谷開雲卻說:「我是來聽你說的。」
谷易歡會造謠謝商喜歡谷開雲不是完全沒有根據的,謝商和谷開雲之間有一種不需要言明的默契。
谷開雲知道謝商所有的事,是最了解他的人。
「她叫長齡,」謝商說,「是溫沅的女兒。」
和谷開雲猜想得差不多,他知道謝商要做什麼,謝清澤的死是謝商一直沒解開的心結。
谷開雲不想勸,只是闡述事實:「你小叔的死不能全怪她。」
謝清澤是死於意外。
在雷雨天,他為了尋溫沅的女兒,獨自上山,失足墜崖。
「那怪誰?」謝商平靜而冷漠,「溫沅嗎?」
「那是意外。」
是意外又怎麼樣?
那時候他小叔屍骨未寒,他孤身去風鎮,想看一看溫家母女到底有什麼魔力。
他沒有看到溫長齡的正臉,十八歲的女孩背對著他,手裡拿著掃把,將前來挖新聞的記者打出家門,冷漠地說:「那個人跟我們家沒有關係。」
那個人。
她這麼稱呼一個因出去尋她而喪生的人,毫無愧疚感。
謝清澤的葬禮溫沅母女沒有出現,她們一家人悄無聲息地搬走了。溫長齡這個名字,從謝商十九歲開始就成了他的執念。
「我有幾次想過算
070:長齡的狠,謝商小叔死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