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輝煌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他看著下面這個降將,聽著他口中所說的為自己的女兒——山竹報仇。
他並不是真心想要為自己的女兒報仇,但是此時此刻,這位皇帝卻能夠非常清楚地感知到,眼前這個前翠土國降將心中的那份痛!
那份,自己也曾經經歷過,根本就無法用任何時間和其他東西來填滿的空洞。
低下頭,他看著行言跪在那裡。雙眼已經紅腫,強忍著不肯落下任何淚水。
這位父親不僅僅遭遇了喪子之痛,甚至還得知自己的兒子竟然被廣寒宮那些怪物給吃了!就連一具完整的屍骨都沒有留下。
在過去的幾年裡面,碧輝煌對於這個降將完全就是當成一個玩樂的道具來對待。讓他去吸引那些翠土國的餘孽,讓他們將仇恨全都聚集在這個行言身上,作為一張擋箭牌來對待。
別說是兵權和權勢了,甚至就連日常的飲食開銷,這個所謂的「王」每個月的俸祿也僅僅相當於一個縣衙的俸祿,僅僅足夠讓這個前翠土國王爺能夠和他的那些家人活著而已。
但是現在,他,跪在自己的面前,聲淚俱下。
那種自己曾經有過的痛楚……那種自己完全理解的痛苦,此刻正盤踞在這個人的心口。
和自己是多麼的像?
就像是剛剛失去山竹的那一刻……是多麼的相像……
「行言,你想帶兵?」
就算能夠感同身受,碧輝煌還是沒有直接開口答應——
「憑你這區區一員降將,朕如今留你一條狗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現在……呵呵,竟然還想要兵權?」
面對碧輝煌的冷言冷語,行言咬了咬牙,再次說道:「微臣知道屬下的履歷不好,但是現在……但是現在……屬下還是懇求聖上,賜予微臣五千精兵!」
碧輝煌冷哼一聲:「給你兵,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讓你的孩子前往廣寒宮,見前翠土國的公主呢?」
一聽到翠土國公主這個稱呼,行言更是胸中激憤!他強忍著那一口怒火。整個身子甚至也開始不斷顫抖,用近乎顫抖的聲音說道:「微臣在聖上座下,憑心而論,實在是無所建樹。微臣不甘這輩子就此碌碌無為而過,希望能夠獲得聖上的重用!」
「所以……屬下派出自己的兒子行天前去廣寒宮。希望能夠說服那亡國公主,讓她主動前來碧水國享受這榮華富貴。這也算是給翠土國做一個最後的了斷。」
「但是……但是屬下沒有想到……屬下萬萬沒有想到…………!對不起……聖上……屬下情緒有些激動,不能自已……」
碧輝煌的嘴上依然是帶著那抹冷笑,說道:「你想要把那個公主勸來碧水國?你憑什麼有這個把握?」
行言:「屬下得知,那亡國公主在廣寒宮內並非養尊處優之位,而是需要每日勞作辛苦之流。屬下心想那公主從小嬌生慣養,金枝玉葉,對於廣寒宮內的勞作應該無法忍受。此時只要加以勸說,讓其來碧水國繼續享受榮華富貴,自然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你沒有想到。那亡國公主在廣寒宮這遍布邪氣的地方呆的久了,身上也是沾染了邪煞之氣。行事作風心狠手辣,完全不可以常人之理以度之。瘋狂之下,竟然連你派出去勸說的兒子也殺了,是也不是?」
碧輝煌直接插嘴,將行言沒有說完的話全都說了出來。聽到碧輝煌這麼說,行言自然也是低下頭,只是跪在這裡,一言不發。
思索片刻之後,碧輝煌緩緩抬起頭。依然是一臉輕鬆地說道:「要給你兵權,也沒有什麼問題。喪子之痛,天地可憫。只是廣寒宮現如今勢頭如日中天,其宮中高手更是如雲。其號稱有萬仙之眾。僅憑給你五千兵馬,你就想要攻陷廣廣寒宮?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行言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在猶豫片刻之後,他只能再次磕頭:「聖上!請您相信屬下這一回,如果屬下不成功,絕對提頭來見聖上!」
碧輝煌冷笑一聲。隨即視線望向左右,說道:「眾愛卿,剛才脆王之言,眾人也都是聽到了。那麼眾愛卿意下如何?是否可以給與兵權呢?」
作為一個降將,行言平日裡壓根就不可能被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