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黑時,方磊背起賬本,突然縱上半空,直向青山縣隱去,瞬間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二更時分,便到了縣衙門口,走進去時,瞿知縣還在披衣桌旁,批閱公文。
這幾個月來,他由於代理蒼松縣知縣,公開審理了吳大勝這個冒牌貨,所造成的幾十宗冤假錯案,還受害者一個公道,直到瞿公公帶來了新知縣,他才又回到青山縣,繼續當他的九品芝麻官。
由於是師爺代替他處理縣衙的事務,有些重大決策問題,也不便自作主張,所以遺留下來的事情也不少,他只得抓緊時間處理了。
方磊上前作揖道:「小民見過知縣大人,有急事稟報!」
「你都已經是巡按使的隨行官了,還小民呢!」瞿知縣笑道。
方磊說道:「那只不過是個虛職,鍾大人臨時封的,等巡察一結束,就什麼都不是了!」
瞿知縣問道:「方公子這次過來,有何貴幹?」
方磊把包袱往瞿知縣的桌上一放,說道:「這些都是章知縣,和朱為平這個狗官的來往賬目,裡面還有朱為平的親筆簽名,一旦交給皇帝老兒,將其送到三法司,他這個狗賊的性命,看還能不能保得住?」
「那章知縣,不也是同罪嗎?他如何肯將賬本交給你們呢?」瞿知縣不解地問道。
方磊說道:「章知縣一家三十多口人,早已被人家滅門了,這些賬本,是我在他的姘頭家裡找到的!」
「做了這單滅門慘案,朱為平肯定脫不了干係,他是看見鍾巡按連續破了兩樁大案,而且偽君子案與他還有直接關係,畢竟是他向皇上推薦的,如果章知縣和他的來往賬目又被查出,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了,因此先下手為強,在尚未被調查之前,將他全家殺了滅口,來個死無對證,或許可以逃過這場劫難!」瞿知縣分析道。
方磊說道:「但是!如何才能找到他雇兇殺人的證據呢?」
瞿知縣鼓勵道:「公子是個聰明睿智的人,老夫相信你能找到線索,偵破此案!」
「這樣的話誰不會說?但是我覺得,您說了等於沒說,對小輩一點幫助都沒有!」
瞿知縣笑道:「誰說的?瞿公公近日將回到皇上身邊,老夫把賬本交給他,不是幫助你們嗎?」
「這個倒是,小輩謝過知縣大人!」方磊一拱手道。
瞿知縣問道:「上次因為賬本的事,扳倒了嶺南王,瞿公公緊緊揪住老夫不放,要幫他找到身懷絕技的人,推薦給皇上,委以重任,這次又是賬本,扳倒了端州知府,你讓老夫在瞿公公的面前,如何說辭啊!」
「這個容易,你就說是馮捕頭查獲的,如何?」方磊問道。
瞿知縣說道:「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多點撥點撥馮捕頭,讓他儘快提高破案能力,要不那天露了餡,老夫和鍾巡按,都脫不了干係!」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您就把小輩供出來,大不了我來負這個責任,如何?」方磊問道。
瞿知縣笑道:「那好!到時你就不能說老夫沒有義氣了!」
方磊辭別瞿知縣,拂曉前回到驛館,走進了自己的客房,他想睡個回籠覺,然後繼續追查兇手一事。
大清早,他便來到街上溜達,希望清涼的晨風,能吹醒他的頭腦,把滅門案理出個頭緒來,尋找個突破口。
就在這時,一個公子摸樣的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目中無人,竟把一個挑著豆腐擔,沿街叫賣的小商販給撞倒了,連豆腐也撒了一地。
剛好有幾個巡邏隊員經過這裡,攔住了他的馬匹,說道:「你撞倒了人,還把人家的生意毀了,應該賠給人家一點損失吧?」
那公子不但不給錢,還狂妄地罵道:「你們的眼睛瞎啦!是他在街上擋了老子的道,這些爛豆腐渣,弄髒了本公子的馬腳,我還不叫他賠償洗馬腳的錢呢?你們這些臭巡街的,多管閒事,是不是也想像章知縣那樣,被人家滅了一門三十多口人?」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方磊突然靈光一閃,覺得有戲,這個小子,為什麼狂妄到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侍那小子走後,方磊趕緊把那小販子扶起來,關切地問道:「老人家!沒有摔傷吧?」
老者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