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婁敬接過酒來,眼睛一翻看著越霓道:「整日裡就知道跟你哥哥惹禍,也不說勸勸他!」越霓見數落到自己,卻不似冒頓那般大氣都不敢出,拽著婁敬撒嬌道:「是老師你說中原乃是天下文明之地,風土人物都勝過匈奴千倍萬倍,你說的這般好,我自然要跟哥哥去看看啦,再說俺們倆有驚無險,哥哥雖是中了一箭,可也結識了張公子這般人物,到底算不虛此行麼?況且人生在世,哪裡有平坦大道,就是這茫茫草原上,大山密林之間,還有猛虎野狼哩!哎呀,烏達回來了!」
婁敬被越霓這一番伶牙俐齒,說的也不知如何對答,張了張口,剛想說一句甚麼,越霓卻是看見一人一騎過來,歡呼一聲道:「烏達,你事情辦的如何了?快來給張公子說說!」婁敬只得沒好氣看了一眼越霓,仰頭將那一碗酒灌了下去!張良神色也是一愣,急忙上前幾步,想知道趙青到底如何。
「回主人話!」烏達見越霓用中原話問他,連忙上來給眾人一一施禮,也以中原話道:「秦國公主殿下已知張公子無恙,心中大安,已然回去秦國咸陽去了,說要將刺殺張公子的那些賊人盡數剿滅!另外……另外……」
冒頓見他有些神色遲疑看著自己,已知他要稟告何事,沉著臉道:「你儘管說,這裡沒有外人!」烏達還是有些甚不放心看了張良一眼道:「小人自路上得到消息,秦國大軍在大河以南稍加修整,已經渡河向北,沿途各部落紛紛潰散,看秦軍勢頭,似乎是要直取右賢王駐帳之地!」
「難道說秦軍當真要盡奪我匈奴之地麼?」越霓聽說秦軍還在北進,臉上多少有些怒意,張良也是有些驚訝,秦軍得了大河以南之地,軍力已疲,要再向北進,糧草難繼,軍心思歸,匈奴若是盡起精銳而來,一旦戰敗,必然全軍覆滅,到時候就是想守住大河以南也是不成!
冒頓卻是沉吟片刻,忽的一抬頭道:「看來這位蒙恬將軍,是要將秦國邊境推到陰山之下,以作警戒之用,免得到時候匈奴進軍之時,讓大河以南的守軍猝不及防!只可恨我手中只有兩三千騎兵,難與秦軍一戰,左賢王只求保住自己底盤勢力,他屬下部落都在東方,秦軍難以攻打,因此決然不會出兵救援右賢王……烏達,你暫且不用歇息,立刻帶領一隊騎兵,分赴沿路各潰散部落,讓他們來我部中牧場安身!此事必要機密,不可讓外人知曉,因此不能帶狼騎去!」
「小人明白!」烏達眼中亮光一閃,即刻領命而去,越霓卻有幾分擔心道:「哥哥,你部落中雖有牧場,地方也多的有限,萬一這些部落來的人多,如何安頓的下?」冒頓冷冷一笑道:「這個不怕,這些部落來了,所帶的牛羊馬匹必也不少,到時候分出些來,拿去跟其他諸王換些草場,這些個名王,將牛羊馬匹看的比金子還貴重,偏生將牧民們看的比塵土還下賤,只要送的牛羊馬匹夠多,他們多的是草場,還怕沒有地方安頓麼?你只須記得,這草原之上,只要有牧民放牧,有勇士保護,牛羊馬匹可以繁衍無盡,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至於這草場,如今看著似乎多的無邊無盡,其實這才是上天賜給我匈奴的寶物,分毫不得與人,真不知道父汗和諸王到底是怎麼想的!」
張良同婁敬在一旁聽冒頓這番話,不由都是對視一眼,這位匈奴太子,無論見識膽略,都比如今匈奴這幾位名王高出太多,若將來此人繼位匈奴單于,成了草原之主,真不知中原何人堪與相抗!
「張公子想必也是有些疲乏了,先行歇息罷!」冒頓回頭看了一眼張良,臉上神色一緩,向著越霓道:「你就在此照料張公子,我再去父汗哪裡走一趟,看看他們如今是何打算!」說罷帶了從人,打馬而去,越霓也只是嘆了一口氣,向著南邊幽幽望了一眼,似乎能看見那些躍馬衝鋒的秦軍一般,長嘆一口氣!
此時帳前只剩婁敬張良二人,張良見婁敬端著空碗,一臉憂思,也不知是憂慮匈奴還是憂慮秦國,忍不住問道:「婁先生,你常在匈奴,不知如何看如今這兩國相爭?」
「秦無一統匈奴之力……」婁敬搖頭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碗扔在一邊,長出一口氣道:「始皇帝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是要將匈奴趕的遠一些罷了,可這般趕法,匈奴不過是去而復來,秦國徒費國力罷了,其實這些遊牧部落,最難降服,若是能施以恩義,通以貨物,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