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屈姓老人,那個註定會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讀書人,要是沒有離開陵安,會怎麼樣。
葉如晦黯然搖頭,他想不清楚,只是深吸一口氣,在前方一隊州軍的驚駭神色之中一掠而過,氣態風流像極了先生口中的青衫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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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新政會讓許多人丟了原本就看不見的官帽子,可陵安官場上的官帽子其實丟的更快,那日朝會之後,便已經有不少舊派官員辭官還鄉,雖說丟出來的官帽子很快便有後來者撿起來戴上,可那些官帽子的前任主人在丟下官帽子之後更有許多人當即便變賣了陵安的宅子,好似是立志要和新政抗衡到底,蘇妄言這個新科狀元,現如今的御書台少府大人沒那麼多時間去揣摩這些原本的廟堂重臣的想法,只是趁著這些大人變賣宅子的光景,撿了個漏,在城東拿下了一棟不大不小的宅子,在辦完交割手續之後,蘇妄言便招呼著那女子搬進了那棟宅子,來到那處院裡有一顆老槐樹的宅子之處,蘇妄言便將那紙房契交於那女子,只說了一句收好,便再無多說,他之舉倒也簡單,不過是想讓這女子安心而已,畢竟現如今的陵安,風雲變幻,今日的朝堂重臣明日或許便成了一介布衣,他既然立誓要成為大楚宰輔,便不管如何也不能離開陵安。
這日黃昏,難得在院裡那顆老槐樹下捧了一本書的蘇妄言看著那女子借著夕陽在屋檐下縫補衣物,便不由得笑道:「從江南來了陵安,還安上了家,夫君更是已經踏足官場,還這麼節儉為何,要是衣物破了再買一件新的便是,我之前說了陵安居不易,其實半真不假,看不清局勢的陵安人當然居不易,可這種人哪能是你夫君我?」
女子耐心聽他講完,之後這才抬起頭柔聲道:「我也偶爾讀書,書里也有許多驟然富貴便得意忘形的,那種人一向成不了大事,雖說你現如今是天子面前的新貴,可既然是立志要做大事的人,怎麼能不小心一些,畢竟我可不願意等你以後碰壁了,拿我撒氣。再說了……」
她揚了揚手裡衣物,輕聲道:「這是我的,你的衣物我可不願意縫補,破了就換新的就是,這入朝為官怎麼能穿破衣服?」
蘇妄言聽到這句話便實在有些不開心,他看著這個女子,沉聲道:「做官要講道理,可做人就不許了?為何非要你穿破衣服,我便不能穿,聖賢書上說的什麼不忘糟糠之妻難能可貴,可為啥要把自己媳婦兒變成糟糠之妻,我蘇妄言雖然是立志要成為這大楚朝堂上的重臣,可也沒任何一個理由說是要成重臣就要讓你受委屈的,聽我講一句,就算是以後真的站在廟堂最高處了,一樣是這樣,咱們不欺負人,別人若是欺負你,咱就欺負回去。這個道理就算是陛下來了,我也這樣講。」
女子眼中有淚花,蘇妄言笑了笑,走過幾步,替她擦去,就陪她一起坐在屋檐下,看著遠方,蘇妄言笑道:「現如今的陵安春來了,咱們那位宰輔大人的冬天才來了,新政無論多得民心也鐵定會傷害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這也是歷來帝王不敢輕易變法改革的原因,可現如今宰輔大人一隻手就將那些先祖送出去的官帽子全部撈回來了,你說說,就算是兔子也要急的咬人了,更何況是那些一直以來都不算是如何聽話的狗,怎麼不急得咬上一口?」
女子拋了個白眼,「你這都是什麼說法?」
蘇妄言哈哈大笑,「歷來臣子不過都是陛下的狗而已,只是有些狗只會搖尾乞憐,有些狗懂得趨炎附勢,至於更有些狗就厲害了,讓這皇帝陛下都不敢妄動,現如今的大楚,不過就是一場狗咬狗。」
頓了頓,他神色有些複雜的喃喃道:「可有些人,明知道走進陵安是會變成狗的,卻依然來了,其實真是因為有些狗活得比人要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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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安文臣對於這一場即將要來的動盪都憂心忡忡,特別是那些一向希冀宰輔大人新政能以溫和手法施行的老傢伙們,可宰輔大人現如今的一隻手撈回無數官帽子便實在都讓他們死了這條心,現如今高深已經站在無數世家大族的對立面,這樣一個結果無論怎麼看都不是一件好事,先是刨去許多事情不多說,光是這一位之後的下場就不容樂觀,歷史上的變法改革者,可從來都沒有一個好下場,難不成高深就能逃過了?可高深倒下之後,這之後的新政如何,這或許才是他們擔心的,可就算是擔心的飯都吃不下了,也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