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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接受政治的骯髒而後義無反顧地加入太子黨,要麼做個單純的修行者一輩子遠離這些不折手段的政客。
二者擇一。
葉白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房間。
傅香衾換了一身男裝,就站在門口等他。她嗔怪地說:「怎麼磨蹭了這麼久,比我一個姑娘家都多事,誒喲,不過你穿上這身行頭還挺人模狗樣的嘛~」
葉白失神地望著,她的一顰一笑是那麼的真實,是那麼的美。
「真實」和「美」是世上兩個最潔白的字眼,當交匯到同一個女人時,她值得世上任何人珍視。
葉白摟住傅香衾的脖子,輕輕呼喚她的名字。
傅香衾像一隻小小的天鵝,歪頭倒在葉白的寬闊的肩膀上。某一剎那,她有一種奇怪的錯覺,葉白似乎突然間從男孩長成了深沉而可靠的男人,使她沉迷於擁抱。
不過錯覺之所以叫錯覺,肯定不是因為它很靠譜。傅香衾大概花了兩分鐘就意識葉白這淫/棍賊心不死,又開始耍流氓。摟住葉白的手臂紮實地使出了過肩摔,把他丟了出去。再無縫銜接上一記斷子絕孫腳。
葉白緊緊捂住胯下,發出了海豚音:「咦~咦~~~」
院中四個器宇軒昂的偵馬士兵,眼皮一抖,似乎看見了兩隻雛鳥破殼而出。
總之,每當白清醒地耍流氓時,後果總是很慘。金陵的馳道上,葉白只能勉強趴在馬背上行動。
另一頭,仇府之中。
觀魚台被毀,射虹弓失蹤,傳言像病毒一樣傳遍了整個絕雁城,軍營,甚至連出塞百里之遙的盧龍衛都知道了內亂。
無相道人和仇銘被丟進了地牢,就挨著兩個隔壁。
仇銘躺在陰冷的石板上,低下只鋪著幾把軟綿潮濕的稻草。他翹著二郎腿,默默地在數裂縫中滲出的水滴。
無相道人在相鄰的牢房,盤腿打坐。
每隔兩個時辰,仇銘會問:「多少滴?」
無相道人說:「十八。」
仇銘說:「三叔,你猜錯啦!是第十七滴!」
話音未落,懸掛的水滴又墜下一粒,輕輕砸在稻草里。
無相道人說:「你瞧,十八滴。聽氣聽的是水本身,而不是水落在稻草上的聲音。這門功夫小時候我教過你,你嫌麻煩又不肯踏踏實實學!」
仇銘說:「三叔,咱們都到這份上了你還來教訓我!弄丟了射虹弓,六叔(仇攔江)不扒了我的皮就算大發慈悲了,現在想學聽氣都沒機會了。」
無相道人說:「放心,不就是一張破弓嘛!」
仇銘說:「那可是曾祖父的遺物,三叔你是不是昏頭了!」
無相道人說:「銘兒啊。你放寬心好好挨上兩頓打,等風頭過了你六叔一定會放你出去的。」
仇銘說:「三叔,你有事瞞著我。你得說說明白!」
無相道人說:「沒打算瞞你。二十年前的冬天,有一個放牛娃闖進了我們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