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新山海經
日本扎幌一所寺廟內.
中央之國來的一名遊學僧人與三木還在款款而談.他倆在海邊不期而遇,繼而又輾轉到此.三木剛從鄰國回來,魂不守舍,心裡一直難以平靜,耿耿於懷,為此次與「鬼門關」擦邊而過郗覷不已.他心知,自已差一點葬身於鄰國東海邊一個漁村.若不是葬身魚腹,就是被大清的南方水師活捉,或是在登陸後被當地村民一頓亂棒打死,就是這個下場,不會搞錯的.
但是奇蹟還是發生了.
他雖已上了賊船,但是在賊船從北洋水師基地旅順向東海之濱定向開拔前一刻,他鬼使神差地請假回日本了,為的是與一位同是札幌老鄉的妹子莫名其妙地在東京「伽」一陣子「山河」,以至於他陰差陽錯地沒趕上此次行動,這就是他的「顆鋃頭」(滬語,頭顱的意思)至今還能留在他肩膀上,沒有掉下來的緣故.
當他與同鄉的妹子在東京伽完山胡(伽山胡,滬語,意為閒聊)返回旅順,獲悉賊船已經出事,船上的同夥悉數「榮歸故里」.他倒抽一口冷氣,心道:太不可思議了,一念之間,我差點成了孤鬼夜魂.走的人已經「走」了,佛法說「人生難得」,不知道再過多少世才能再來世間走一遭噢;活著的人,像他這樣純粹是憑運氣逃過這一劫,說起來後怕,正如佛法說:人生無常,人生如夢.這就是最好的佐證.
我三木僥倖活下來了,問自已為什麼:&法難聞」,不虛此言啊.如果人人都懂一點佛法,那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都要灑脫得多,呵呵.
三木驚恐之下再度返回日本,想的是儘快脫離這塊是非之地,於是他回到故鄉扎幌,像一個遊子回到自已父母身邊.
&我的父母在哪兒?」
&是個孤兒呀,」
&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呀」,三木一連串問了自已這些個問題,他感到孤獨,有力不從心之感:「人人都有父母,我的父母在哪兒?」
在寺廟裡中,中央之國來的僧人對三木說:「三木君,假如你有興趣繼續聽貧僧的『三海經』—」
三木接過話頭,道:「你說什麼?三海經?是一部佛經嗎?我只聽說有金剛經.沒聽說過什麼三海經.」僧人說:「你沒有聽說過三海經,這不奇怪.我們暫不談山海經吧.」
三木說:「這位僧人,你口中突然冒出山海經,說明此詞在你們心目中占有異常重要的地位,古人說言為心聲,否則不會脫口而出?」三木還是扳牢「叉頭」(滬語,抓往對方弱點不依不繞的意思).
&木君此言說得尚有道理,」僧人說,「在我們國家,山海經口口相傳,幾乎成為一本描述中央之國遠古概貌的神書,因為書中涉及到的人事地理,若按現在科學的眼光看,幾乎是神奇的,不可思議的.」僧人說到此轉換口氣,道,「好了,我們不再談山海經了.我也不過是隨口借用此詞的意思罷了,並非真要給你介紹此書;不過此書確實給我們描繪了神創世之初,神人共居這樣一個印象,這並非沒有可能噢!」
&切皆有可能.」三木自從邂逅了傳到日本的佛教後,茅塞頓開.
&然不談山海經,但我們所談的內容無非是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一切奇人奇事是矣.其實這就是山海經的真諦嘛.」
&吧,不談你們的山海經,談我們日本列島的山海經吧.」
&我所知,」僧人洋洋灑灑地說開了,「日本也就是近來才開始對老百姓普及姓氏的,是嗎?在此之前,日本大多數人沒有姓氏,他們的稱呼以所從事的職業為稱,比如那個種田的,就是指種田的那個男人;那個賣花女,是指從事賣花的那個女人.」
&和尚,你為何選擇這麼個山海經呢?難道沒有別的題目可談了嗎?」三木不解,問道.
&輕人,貧僧選擇此題自然有它的用意,隨著問題的展開,你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其實世間的一切都是有為而來,不管你是否意識到,佛學有個說法叫緣分.我們還是回到姓氏問題吧.」和尚接著開講道:
以前日本人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有姓氏,當然這些有名有姓的人都是有來頭的名門望族,如武士,官員等,從古傳承下來的人士.大多數日本人都不知道自已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