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拓自然答應,然後又尋掌珠。從定親後,他就沒再見到掌珠,唯有今天才能一見。掌珠和玉珠陪著表姐妹們在房裡,隔窗見到他左看右看,掌珠就撇嘴,找吧,就不給你見。
袁訓登堂,大紅吉服,帽插金花,更是人物俊俏,風流難言。
余伯南就黯然,寶珠成親他肯定是要來的,雖沒有見到寶珠,也算盡了盡心。見到方氏母女,余伯南還是裝見不到。但見到袁訓,他難道還裝看不到?
強打精神上前來見禮,道聲恭喜。袁訓今天見到他,也是不能動脾氣,也含笑回應。余伯南對著他的滿面笑容,心中就更不是滋味。想這個人占盡得意,他能不笑嗎?
余伯南就保持著笑容,但低聲道:「你若敢欺負寶珠,我定不饒你。」袁訓也還是在笑,但也低聲道:「有你什麼事!」說過,還故意轉頭看了看鐘氏兄弟。
這些,才是有資格為寶珠說話的人。
余伯南不看,走開一個人去傷心。
又一個人,走到袁訓面前來。瑞慶小殿下鼻子朝天,一臉的不懷好意:「壞蛋哥哥,從今兒起,給我立個軍令狀。」
「為什麼要立?」袁訓微笑。
「就說你知道以前都錯了,以後呢,唯本公主馬首是矚,本公主叫你向西,你不可向東,不然的話,重重打手板兒。」小殿下昂昂頭:「你若不寫啊,寶珠姐姐答應我她就不出來了。」
這一個要開門錢的,似乎更狠了些。
袁訓輕飄飄尋思:「我不記得今天有放你假,怎不在宮中念書?難道我休婚假不進宮,殿下又開始偷懶?」瑞慶小殿下頓時大怒:「壞蛋!」然後大怯,把小手背後面:「你休假吧,一直休著吧。」殿下灰溜溜又去寶珠房中,算是鎩羽而歸。
吉時到時,鞭炮聲奏響,扶出新人來,拜別家人送上花轎。瑞慶小殿下又出來了:「我算送親的吧?」
南安侯和安老太太陪著她,就笑:「殿下肯送自然是好,不過送親的全是男人。」小殿下馬上轉個話頭兒:「那我去喝茶。」
即命上車,與寶珠同去。
侍候的人都笑:「殿下若同行,新娘子豈不讓殿下為尊?今天是她一生只有一次的日子,得讓新娘子為尊才行。」
「那我們抄近道,先走吧。」小殿下這才捨棄與寶珠同行的心,又怕趕不到寶珠前面,匆忙上車,上車前還交待:「去告訴抬花轎的,走慢些兒,走慢些兒啊。」
古代很講究吉時,有經驗的轎夫,會算著鐘點讓花轎進門。小殿下這話是不通又不通,可她才得十歲,又隨心所欲慣了,大家就胡亂答應下來,送她馬車離去。
安家大擺宴席。
秋天的白天已轉為短,花轎進袁家門時,天色微瞑,院中掌起無數紅燭來,把喜氣盈盈更衝上半空。
……
歡聲笑語中,寶珠眼前一亮,接著就花了眼睛。
成親這種事情,最受苦的是新娘。先是早上中午都不能吃太多,因為不知道鬧洞房的要鬧多久,這中間不帶去淨手的。
寶珠還好些,還能確定從自家到婆家的距離,問下袁訓就能約摸出花轎會走多久。換成遠路的新娘,又不知道路程多遠,更是不敢多吃,以免中途出洋相。
先是飯不敢多吃,再來洞房花燭夜,享受的大多只是新郎吧?
新娘子大多是頭幾天再或者昨天才學新婚知識,然後就落入新郎魔爪,基本是受罪的。
而寶珠呢,在這幾條以外,又多出來一條,蓋頭一揭掉,她就眼睛暈。
滿目紅色亂晃,紅燭外加紅喜字兒在紅燭下,然後是無數客人的笑聲暈了耳朵,再然後,她就見到她的表凶笑得合不攏嘴,一般新郎都這樣吧?除非是逼婚的。寶珠就更暈頭轉向,她緊張得不能自己,心中只有一句話跳動,要洞房了,要洞房了麼?
但見表凶百忙中對她笑笑,手中喜枰交給喜娘,蓋頭也放下來。有人大叫:「交杯酒!」而外面另一個人大叫:「鬧房了!張三李四五二趙五錢六吳七……。」
寶珠憋住氣,強撐著沒讓嚇得往後倒。這哪裡是鬧房,這像拆房子。才腹誹到這裡,然後見一堆的男人往裡走,那架勢分明是粗漢子,喜娘張開手去攔:「爺們仔細衝撞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