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樣的中年人抬手想要擦乾淨嘴角的血,衣袖變得黑一塊紅一塊。他那少了鼻子的臉顯的更加猙獰。
白猿依舊警惕十足的看著,將少年少女保護在身後。
至於那對少年少女的眼神,他十八年前就見過,這眼神比那天山上的劍還涼上三分。
他的思緒飄回到十八年前的昆城。
「方大哥,我求你不要為難靜兒,今日你我兄弟一定要鬧到這樣嗎?」如同處刑場一般,一位有些書生氣質的年輕刀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另一位正氣凌然的年輕刀客,四周圍了一圈又一圈奇形怪狀的武林中人,他們起鬨,嘲笑著。
「梁曉圖,你既然心中還有我這個大哥那當初就不要隱瞞你魔教弟子的身份。」方展說的話在圍觀的武林英豪看來字字慷鏘有力,但聽在苦苦哀求的年輕刀客耳中卻是世間最無情寡義的宣判。
「靜兒呢?我這就接她走,我們去西域,去東海,從此再也不來中原了。」被叫做梁曉圖的男子帶著些許哭腔,他磕了三個響頭,隨後又有些期盼的看著方展。
「磕頭了。」
「孬種。」
「廢物。」
諸如此類話語不斷地從四周的人群中傳出,甚至不時還有幾塊附著內力的碎石砸中他的身上。
方展嘆了口氣,隨後猛的跺腳,人群中喊的最歡的幾位穿著孔雀山莊服飾的江湖人士被磅礴內力震到在地上。
人群安靜了下來。
「惠妹子已經不打算見你了,你還是趕緊離開比較好。」
「不可能的,靜兒,不可能不會見我。靜兒,你出來,和我走吧,你不是說要去東海蓬萊玩嗎?我帶你去,你不是要去西域嗎?靜兒,靜兒。」
一位華服女子從方仭身後的屋內走出,人群給她讓開一條路。
女子冷眼掃了一下他,隨後緩步移到方展身旁後半步的位置。
「曉圖,你走吧,下個月我就和展哥成親了。」惠文靜的目光與方展的目光一樣,絲毫不帶人情味。
梁曉圖愣了許久,踉蹌的站起身來。努力想要轉身離開,卻發現怎麼也邁不動步伐。
「終於,他雙眼通紅,施了一禮。
「那就...恭喜大哥...了。」
隨後一把紅色匕首出鞘,他那有些清秀的鼻尖被自己一刀斬下。鮮紅色的血就那麼撒在地上。
慘笑幾聲,他就這麼悄然退去。
除了身為主角的一男一女以外再沒有人注意到他。
各式各樣的賀喜聲從梁曉圖身後的院中傳來。
「小子,你這個眼神很不討喜,讓我想到了一些傷心的事情。」
紅色短刀如同閃電一般將白猿一隻手指斬下,中年人撿起這節天材地寶吮吸起來。
「我要挖了你們的眼睛...」駭人的嘴臉將這節手指咬碎,胡亂吞下肚,露出笑臉,雪白的牙齒上掛滿了血肉。
紅色短刀上面有黑血,也有金血,金血是白猿自己的。黑血是有毒的。
魔教的功法五花八門,但在內力帶毒這點上到是出奇的一致。更有甚者連血液肌肉都會帶毒。
白猿斷指的傷口開始變黑,體內的鬥氣如同擺設一般任憑陰毒內力侵蝕。只能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隱藏在暗處的張邯沒有出手,有個老傢伙很難纏。這一會兒功夫他倆在暗處交手就有五十餘合,雖然有來不及拔刀的原因但這老人確實挺厲害的。
能夠逼得天下第一刀客拔不出刀就很說明問題了。這個老頭的實力應該可以在武當張真人手下走五十招。
梁曉圖跨步邁過白猿笑著向方芻二人走去,恍如一個從陰曹走出的索命鬼怪一般。
方芻讓女孩靠後,自己拔刀迎上去。
黑色刀刃第一刀斜劈向那比自己矮一頭身影的肩膀,被對方側轉俯身躲過,黑色刀刃趕忙向下要將此人腰斬,但卻被一把抓住了拿刀的手腕。
「小子,這水貨刀法誰教你的?怎麼還沒有你爹年輕時的半分本事?」原本還想看看方芻刀法如何的梁曉圖瞬間就沒有了興致,扣住方芻手腕準備奪刀殺人。
但剎那間張邯的身影出現,橫在二人之間,左手一掌把梁曉圖逼退。
十六章 東出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