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李清照也看清楚了室內的情景,頓時驚得酒醒了大半,「這是怎麼回事?」
白勝拖起李清照的手就走,「別問了,快走!再不走我就沒命了!」
「為什麼?只要不是你的錯,咱們可以告官啊!」李清照對白勝的慌張很是不解,在她看來,這裡是鄆城縣,不是梁山泊,這是有法治的地方,凡事都可以通過官府裁決。
「告什麼告?咱們能告得過宋江麼?快走!」白勝心裡有數,偏遠農村的老百姓想告檢察長的狀,那不是扯淡麼?
李清照雖然不解白勝的用意,但是這一路她總是以白勝為主心骨的,也就不再執拗,跟白勝回到她住的臥室整理行裝,又將晾在窗外的遺物收了進來,兩人快速整治妥當,出得門來,剛要上馬時,卻見閻婆惜追了出來,「白郎,你帶我走吧,不然他會殺了我的!」
白勝猶豫了一下,他知道宋江不會放過閻婆惜,而且必然會殺了她,以雪綠帽子之恥,若是不答應,這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是真的活不成了,但若是就此帶了她前往汴梁,只怕日後宋江還會找來報這奪妻之仇。
不過他轉念又想,總歸是已經跟宋江成了死仇了,帶不帶閻婆惜走都沒有和解的可能,於是點頭道:「好吧,你跟我走,你會騎馬麼?」
「不會。」閻婆惜搖頭。
白勝嘆了口氣,先將李清照抱上了馬背,「你試著自己騎一下行不行?」
李清照點頭應了,「你放心吧,我能行的,只要不是跑得太快應該沒事。」
白勝心說跑得不快怎麼能行呢,那宋江手下勢力雄厚,定然會找人來追啊,但是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只得再抱了閻婆惜與自己同乘一騎,和李清照雙雙策馬而去。
深夜的街道冷冷清清,縱然宋江家裡鬧出了這般大的動靜,鄰里們也沒幾個敢出來窺探,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是老百姓們的處世準則。
誠如李清照所言,兩騎馬跑得並不算快,千古才女畢竟不是北國草原上的悍女,就算剛剛學會了一些基礎馬術,也只能保證不致掉落馬下而已,白勝摟著閻婆惜雖然可以跑得更快,但終究不能甩下李清照當先逃遁。
出了鄆城縣,白勝稍稍鬆了口氣,只需走到前面一個縣城境內,就不怕宋江帶人來追殺了,鄆城的檢察長到了別的地方最多也只能叫做異地辦案,想要帶著太多的人手是不可能的。
又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月亮悄然隱沒,大地陷入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忽然,身後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響起,夾雜著人的喊叫:「快追!莫要讓他進入陽穀縣境!到了那邊就不好辦了!」
白勝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火把跳躍閃爍,如同一條火蛇蜿蜒追來,而且速度很快,就算己方這兩騎全速前進也未必能夠逃得掉了。
「完了,咱們逃不掉了,等死吧……」白勝心若死灰,在這裡被追上,還不如不離開鄆城縣呢,畢竟在縣城的街道上宋江不至於公開殺人。
兩騎三人勒住了馬韁,李清照也很驚慌,問道:「來的是什麼人?」
閻婆惜嘆了口氣,答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來人應該是鄆城縣馬軍都頭朱仝,他是宋江的拜弟,掌管縣城的騎兵。」
李清照聞言眼睛一亮,說道:「是官軍麼?是官軍就不怕。」
白勝卻搖了搖頭,美髯公朱仝是什麼級別的武功?只比阮小五強,不比阮小五弱啊,至少也是遠勝宋江!這樣的高手自己根本打不過啊,何況人家不是一個人來的,看樣子這追兵至少過百了。
絕望中下得馬來,又把閻婆惜和李清照依次抱下,嘆道:「我覺得官軍才是可怕的,脫離了轄區的官軍就更可怕,他們會比土匪都兇惡,你們兩個要有個心理準備,如果他們凌辱你們,我會用我的命來保護你們到最後一刻。但是如果我死了,唉……」
剩下的話白勝沒說,總不能說「我死了你們也自盡吧」?畢竟這兩個女人都不是他白勝的女人,他沒有權力要求她們守節。
白勝的話深深打動了李閻二人,二女同時淚流滿面,一左一右抱住了白勝的兩條胳膊,齊聲道:「我跟你死在一起罷了。」
只片刻,後面的馬隊已經追到身旁,先頭的幾十匹馬並不停頓,越過白勝三人衝出去半里,然後
第十四章 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