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跪在齊母身側,快要被嚇成痴傻。
齊母虛弱的握著他的手腕,像是現在就要駕鶴西去。
斷斷續續道:「兒啊!娘臨死前,就想抱一抱孫子,你就答應娘吧!可好?」
「說不定有了孫子啊!為娘就能多活幾年。」
齊玉點頭如搗蒜,人仰馬翻的讓人去喊大夫。
齊母心愿達成,似是吃了靈丹妙藥,精氣神恢復了許多,道:「沒事,為了孫子,娘撐得住。」
把人扶著回房休息,大夫把脈後長吁短嘆,直言這病不嚴重,就是要順著才好,不能讓心中留有遺憾。
字字句句都指向孫子。
老子了解兒子,同樣,兒子對父母也是有著足夠的了解,齊玉剛開始確實被嚇的不輕,後面漸漸回過味來。
他這娘,怕是聽到昨日他未和季子漠同房,提前準備好這齣鬧騰了。
齊玉退出齊母的房間,走到無人處,從中掏出一抹方帕,聞了又聞。
季子漠拎著季安走到無人的假山處。
季安昂著脖子,脾氣硬的像是要上斷頭台。
「大哥入贅了,以後當官也是被人看不起,都是齊家,都是齊家強迫的,要不然大哥明年就可以科舉,考狀元。」
季丫抱著鞋,認同的點著小腦袋:「對,大哥考狀元,入贅被人看不起。」
季子漠聽這話頭疼:「你哥我才是秀才,離狀元十萬八千里。」
「大哥是神童,一考就能中。」
「對,大哥是神童,一考就能中。」
「都怪齊家。」
「對,都怪齊家。」
季子漠雙手叉腰,心想考中個屁,別人不知道,他有原身的記憶可是知道的清楚。
原身十二歲考中秀才,確實是有才氣,可有時候太早出名並不是好事。
自視甚高也就罷了,還目空一切,看不上商戶不說,連縣令都不放在眼裡。
他除了孝,縣令惜才,喚他去家裡,想指點一二,後對著原身的文章委婉的點評,大致意思是:太過死板,匠氣重。
好傢夥,原身直接甩了臉色走了,夜裡翻來覆去的心絞痛,氣死了。
若不是他氣死,自己也不會穿過來。
對弟弟妹妹無盡剝削,對外誰都看不上,不知恩。
就這樣的人,能考中狀元才有鬼。
也萬幸縣令是個心胸大度的,沒因這事為難他。
不過也有可能是還沒來得及,畢竟這才幾天的功夫。
季子漠按了按眉心,想著怎麼把這倆忽悠過去。
第一步,真誠交流,講事實擺道理:「入贅一事,齊家並無逼迫,是我心甘情願。」
「現下,我們吃穿住都在齊家,他們待我們不薄,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因為覺得丟了面子,就不知道感恩。」
「外人非議又如何,自己心裡擺的正,何必去管別人如何說。」
「凡事有得必有失,我們選擇了齊家的錦衣玉食,吃的飽飽的,穿的暖暖的,別人說兩句,還能掉塊肉? 」
季安臉上還是不憤,季丫回想著齊家的吃食,舔了舔唇瓣,雙眼發亮。
季子漠蹲下身,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季丫年偏小,還未有自己的價值觀,之前她覺得二哥說的對,現下又覺得大哥說的對。
小聲回道:「吃的飽飽的,睡的暖暖的,小倩姨姨不讓我多吃肉,說我之前吃的清淡,吃多了肉,會不舒服。」
季安哼了聲:「就是她們嫌棄你吃的多,不捨得給你吃肉。」
季子漠:拳頭有些硬了。
季丫扯了扯季子漠的袖子,眨了眨眼睛繼續道:「小倩姨姨找了好幾個大夫,說是給我調理身子,說小丫太瘦了,還說我名字不好,到時候和大哥商量商量,給我改個好聽的名字。」
季子漠:「小倩姨姨,是照顧你的人?」
季丫:「不是呢,是剛才屋裡坐著的那個姨姨。」
齊母?季子漠稍感意外,揉了揉季丫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