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八條景定還有些不太相信,上杉謙信隨即將擔任加賀守護代的中條藤資所寫書狀遞給了他。
「三好家加害京公方殿還嫌不夠,難道還想加害博陸公不成?!」景定在看完中條藤資所寫的書狀後感到非常震驚。當然,他並不知道近衛前久是擔心三好家找自己算賬而自己主動逃離京都的。
「如此一來雍州就成了三好家的領國了,不論是朝倉家,還是淺井家,京畿諸州的諸侯皆不是三好家的敵手了。決不能讓三好家在雍州站穩腳跟!」謙信對此感到非常擔憂。
「山內屋形殿想匡扶朝廷、足利將軍家,並攘除奸凶之心,世人皆知。可如今三好家已經掌控了雍州全境,朝廷方面也畏懼三好家的兵鋒,若是山內屋形殿倉促舉兵的話,極有可能會被三好家冠以『朝敵』之名。而且,奧羽兩州才靜謐不久,若是因此再起紛爭的話,當家將難以首尾兼顧啊。」景定雖然清楚眼下的上杉家有足夠的實力發兵上洛討伐三好家,但是京畿諸國各方勢力犬牙交錯、魚龍混雜,可不是光憑大軍進駐就能短時間站穩腳跟的。
曾經的京兆細川家、金吾畠山家、大內家等實力派大名皆毫無例外的栽在了京畿道,景定可不想讓上杉家過早的去蹚渾水,陷入京畿諸國的泥潭之中難以脫身。
故而,景定認為出兵上洛討伐逆臣這樣的『好事』應該讓給新興大名織田信長去做,上杉家只需要在後方搖旗吶喊、積蓄實力即可。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義兄擔心的是本家沒有足夠的大義名分嗎?」謙信隨即想到了成天在古河御所里與上杉憲政、今川氏真、畠山高政、土岐賴藝等人進行蹴鞠、畫畫、連歌會、宴會等娛樂項目的足利賴純。
「難道山內屋形殿是打算擁立賴純公為武家棟樑,而後出兵上洛討伐三好家?」景定很快就與謙信想到了一塊兒去了。
「不錯。」謙信點了點頭,在她看來足利將軍家人丁稀少,為了與三好家進行分庭抗禮,就只能擁立在上杉家控制之下的足利賴純了。
「可朝倉左衛門督恐怕不會接受此事,山內屋形殿難道忘了越前還有一位鞍谷殿嗎?」景定搖了搖頭。
「那位鞍谷殿畢竟與足利將軍家、坂東公方家的血脈過於疏遠,恐怕難以服眾吧?」謙信可不認為在朝倉家庇護下的鞍谷公方家有多大的影響力。
「先不說這個了,還是先待畠山右衛門尉、堀內安房守、三鬼紀尹守等熊州諸將出陣紀州後再說吧,若是能順利鎮撫紀州的話,當家說不準可以分別從北陸道、東海道兩個方向發兵上洛。若是出陣紀州不利的話,那就只能暫緩出兵上洛了。」景定見謙信還是有出兵上洛的想法後,就提出了一個較為折中的方案來。
「那就只能如此了,令九鬼家建造軍船,以備我軍上洛之需。」謙信也不任性,她也很想見識一下原東紀尹國人領主出身的堀內氏虎、有馬孫三郎、三鬼新八郎等人的真正實力,同時還不忘讓善於造大船的九鬼一族在此期間造船。
另一方面,原本織田信長是收到了足利義秋的御教書,準備要發兵上洛協助足利義秋重返京都的。可是六角義賢卻並不打算與織田信長和睦,反而往近江與美濃的境目地帶持續增兵,使得織田軍無法順利通過南近江。
足利義秋也就只能先去投奔被朝倉義景庇護的妹夫、若狹守護武田義統,再由武田義統引薦給朝倉義景。
可朝倉家如今正陷入若狹一國的泥潭之中。
原先朝倉家好不容易兼併的若狹國,此時又陷入了紛爭之中——若狹有力國人領主粟屋勝久、逸見昌經等人並不願意就此臣從於朝倉家的軍門之下,為了恢復若狹武田家的統治,他們就擁立武田義統之子武田元明為主,舉兵反抗朝倉家的統治。
不僅如此,朝倉義景雖然先後迎娶了細川晴元之女、近衛前久之妹作為正室,以及納了鞍谷小宰相(鞍谷公方鞍谷嗣知之女)、齋藤小少將(齋藤兵部少輔之女)作為側室,可就是沒有誕下一個兒子。
可以說,比起出兵上洛討伐三好家,朝倉義景更想要獲得一個可以繼承家業的兒子。
結果,足利義秋就在越前受到了朝倉義景的隆重禮遇,等了近兩年之久都沒見朝倉義景有任何出兵上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