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它的了?」薛將軍看了眼牆角那叢生長旺盛的棕竹,暗示意味特別地明顯。
「真沒有……」薛玲搖頭嘆氣,通過這幾次的出門,也讓她驗證了這樣一個猜測:越是遠離繁華的城市,植物們的感知就會越加地靈敏;存活的時間越長,接收到的信息越多,植物們的心智就會越發地成熟。
簡單地來說,城市裡的植物,大多,只能讓薛玲感知到「渴」「曬」這樣的情緒,只有少之又少的植物,才能和薛玲進行流暢無障礙的交談。
而,郊區裡的植物,大多都能一句話一句話地往外蹦。雖然,往往會給人一種前言不搭後語的感覺,但,只要靜心聆聽,仔細地捋順,還是能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深山老林里的植物,薛玲還沒見過,但,在她看來,大抵和自己院子裡那些每天閒來無事,就三五結伴,暢談天地的植物們一般無二。
「這樣……」薛將軍沉吟片刻,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薛玲並沒說謊。只是,該叮囑的,還是要叮囑,以免薛玲一時太過隨心所欲,而招惹上什麼不該招惹的人,「這件事,我已經安排人去調查了,你就不要再多關注了。」
「行。」從最初,薛玲就打算將這件事,丟給薛將軍這個經驗豐富,人脈地位權勢都不缺的大佬著手處理。
是的,哪怕,和那位女老師,只是兩場考試見面的機會,彼此之間,更沒說過一句話,有過什麼交談,但,末世里生存了數十年修煉出來的「第六感」,依然讓她敏銳地察覺到這位身上的違和之處!
想了想,薛玲又出聲,提醒道:「不過,爺爺,你得讓調查的人小心一些,以免打草驚蛇。」
「瞎操心!」薛將軍伸手,拍了拍薛玲的腦袋,心裡卻很是受用,又和薛玲閒聊了幾句,眼見上班的時間快到了,遂起身,在薛玲和大白、小白這兩隻大白鵝帶領的雞鴨兔列隊,在滿院植物們恣意地搖曳著身姿的歡送下,揮一揮衣袖,特別瀟灑地離開了。
不過,離開之前,薛將軍仿若漫不經心地瞥了眼不遠處的灌木處。雖然,很快,就收回視線,卻依然令躲藏在灌木叢後面的顧美美,忍不住一陣心驚膽戰。
直到,薛將軍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里,直到,耳旁傳來薛玲那仿若輕笑調侃的打趣聲「怎麼?還要繼續待在那兒餵蚊子?」,顧美美才猛然回過神來!
只是,這時,顧美美也滿腹悲愴地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軟成了麵條,根本就沒辦法順利支撐住身體,而仿佛泄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軟軟地癱在了地上。
——這,就是戰場上殺敵無數的將軍們,那一身和骨血融為一體的驚人殺氣和煞氣帶來的震懾效果嗎?
「我說,你這是怎麼了?」
薛玲也沒料到,不過像以前那樣,出門送薛將軍去上班,然後,就從植物們的竊竊私語聲中,知曉了顧美美躲藏在灌木叢里。
而,五分鐘過去後,顧美美依然沒從灌木叢中走出來。
按照植物們的指點,來到灌木叢不遠處的薛玲,看著顧美美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五體投地」姿勢,趴在混合草木碎屑和濕潤泥土上的身影,忍不住就吐槽道:「三天的考試,就將你考糊了,竟然以為自己也是一株植物,要和灌木叢種在一起,體會一下紮根土壤,恣意吸取土壤里的營養來長大,開花,結果的獨特感受嗎?」
出糗,竟然出到薛玲面前的顧美美,又羞又怒,腦子裡那根名叫「理智」的弦,也搖搖欲墜:「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喜歡植物到恨不得將自家屋子裡也種滿,睜眼閉眼見到的都是一片綠油油嗎?」
「綠油油」這三個字,被顧美美特意加重了幾分讀音。
聽到薛玲耳里,卻立刻就明白了她的話外之意,忍不住就嘴角抽搐著,一臉震驚和不可置信地看著依然趴在地上,不願意起來的顧美美。
「梅騎竹嬉遊日。門戶初相識。未能羞澀但嬌痴。卻立風前散發襯凝脂。
近來瞥見都無語。但覺雙眉聚。不知何日始工愁。記取那回花下一低頭。」
「驚曉漏,護春眠。格外嬌慵只自憐。
寄語釀花風日好,綠窗來與上琴弦。」
「風淅淅,雨纖纖。難怪春愁細細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