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征背後的這些動作,太后一無所知。
她急切地想要營救鎮國公。
實在是鎮國公倒下地太突然了,猶如當頭一棒,砸暈了所有鎮國公黨的人。
向征一走,太后一刻也等不及,立刻就派人送密信前往西北軍。
因為鎮國公的事,這幾日早朝,一直是明槍暗箭波濤涌動,容闕作為事件當事人,不少受到鎮國公黨的各種攻訐。
仿佛只要攻訐了他,鎮國公就能被放出來一樣。
對於這種攻訐,皇上既不理會,也不過分阻止,容闕心裡明白,鎮國公一倒,皇上這是在尋找新的平衡點呢。
比起朝局穩固,那點父子親情太過微不足道。
他更明白,只要新的平衡點沒有找到,哪怕鎮國公再罪大惡極,皇上也不會立刻處置了他。
不過容闕倒也心潮平靜,他一直在等,等一個人的出手。
那個掌控了蘇靜禾的人......
這一日,早朝散後,容闕如同往常一樣落在人後獨自離宮,才出宮門口就看到明路焦灼地立在不遠處,眼見他出來,神色凝重地直奔過來。
容闕鮮少見到明路露出如此慌張神色,心頭一凜,「出什麼事了?」
明路左右環顧一眼,壓著聲音飛快地道:「奴才今兒見到蘇將軍了。」
容闕猶如被雷劈了一樣怔在當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回味明路剛剛這句話,「你見到誰了?」
「蘇將軍,蘇卿卿將軍。」
明路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可組合在一起,他卻不動了。
蘇將軍,蘇卿卿將軍,不就在他府上嗎?
心頭像是缺了一大塊,容闕的呼吸急促至顫抖。
明路知道自己家主子想什麼,舔了一下嘴,「不是太子妃娘娘,是另外一個人,和蘇將軍一模一樣。」
「在哪?」
「銅錢胡同。」
半個時辰後。
容闕猶如提線木偶一般出現在銅錢胡同。
胡同口有一家包子鋪,包子鋪的主人正張羅著將新出鍋的一屜包子從蒸爐上搬下來,大包子一扣,倒進一個笸籮里。
笸籮旁邊,立著一個小姑娘,細腰窄肩,俏生生的有些羞澀的模樣,垂著頭將包子整理好,正詢問前面排隊的人,「老伯,要幾個包子?」
「五個大蔥豬肉的,三個地三鮮的。」
老伯說完,咧著嘴憨厚笑了笑,又問,「這姑娘看著眼生,趙婆子,你閨女?」
那邊端籠屜的女人將大籠屜放到蒸鍋上,用圍裙擦了擦手,「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去哪弄閨女去!」
這趙婆子是個寡婦,早些年成親才不過半年丈夫就沒了,自己逃荒逃到了京都,一直在榆錢胡同這裡伺候一個老太太,這老太太倒是有兒有女,但是兒女都不管她。
後來趙婆子給老太太養老送終之後,老太太就把這處院子給了她。
索性趙婆子的兒女雖然不孝,不照顧老太太,倒也沒有插手老太太送人宅院的事。
有了住處,趙婆子就用手裡攢著的些錢在這裡開了個包子鋪,街坊鄰居常來買。
「這丫頭是我撿的,這寒冬臘月的,出個門哈欠都能結成冰,這小可憐前幾天就差點凍死在我家門口,要不是我早上起來得早準備去買肉,她怕就凍死了。」
趙婆子這話一出,排隊買包子的人登時議論起來。
有人問那姑娘是哪裡人,有人問那姑娘叫什麼,亂七八糟地說著。
那姑娘只理了理耳邊碎發,抿著唇,微微抬起頭來,「不記得了。」
容闕瞧著她理碎發的動作,看著她抬起的半張臉,眼眸震顫。
且不說那張臉一模一樣,單單是那動作,無意識做出的小動作,一模一樣。
心臟在這一瞬間如同被人攥緊,容闕腳下一個踉蹌,堪堪扶著牆站穩。
明路心疼地看著他家殿下。
好容易殿下和太子妃現在如膠似漆,現在......又冒出這麼一個來。
這到底哪個才是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