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是小概率事件,不能說完全沒有,只能說極少存在,咱不能因噎廢食不是。」李敘白看著趙益禎有些難看的臉色,一邊往回找補,一邊暗自腹誹。
這位年輕的皇上是不是眼神有問題,從哪找的這麼蠢的太監!
太監把自己蠢哭了也就算了,把皇上氣死了可怎麼辦!
那是要天下大亂的。
趙益禎哼了一聲,氣不順道:「你說的也對,官商勾結,官官相護的事也不是沒有,既然如此,那就兩個衙署共同監管審核,這兩個衙署都被收買的機會就小多了吧。」
李敘白豎了下大拇指:「公子想的太周全了。」
余忠連著犯了兩次蠢,真的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了。
趙益禎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問李敘白:「你們車馬行租賃馬車,總要留下租車人的名字吧,那兩個租車的姑娘是哪個府上的,你要是知道,我可以幫你找找人。」
「我知道,她們倆是顧府的,就是,顧太傅那個顧府,其中一個是顧太傅的孫女,顧七姑娘顧時宴,另一個是伺候她的丫鬟。」李敘白就等著趙益禎問這句話呢。
趙益禎吩咐余忠:「去顧家女眷暫住的院子問問,看這位顧七姑娘來了沒有。」
余忠深深的看了李敘白一眼,躬身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了趙益禎和李敘白兩個人。
趙益禎想了想,問李敘白:「小郎君,我想問你個事情。」
「公子你說。」
「若是你想做一件事情,你的母親不同意,或者說你的母親非逼著你做一件你本不願意做的事情,你該怎麼辦?」
「不願意做就不做,直接告訴她不就行了?」
「沒有這麼簡單。」趙益禎搖了搖頭,悵然道:「若是你既不想做,又不能直接拒絕,不能,不能傷了你母親的心,又該如何?」
李敘白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大概是這位年輕的皇上和已經不太年輕的太后之間起了爭執。
他想了想,鄭重其事道:「公子覺得好聽的謊言和不好聽的真話,哪個更傷人?」
趙益禎愣了一下,對他說謊是欺君大罪,要誅九族的,應該沒有人敢跟他說謊話吧:「這個,謊言一旦被戳穿,定然是比不好聽的真話更要傷人。」
「那公子覺得,有沒有一種謊言是永遠都不會被戳穿的?」李敘白又問。
趙益禎不確定道:「沒有。」
李敘白揚眉:「說一個謊就要用十個謊去圓,又辛苦又容易露餡,總會有無法自圓其說的一天的。」
趙益禎定定的看著李敘白,目光越深幽,神情也越來越凜冽:「小郎君你很坦蕩,也很大膽。」
李敘白回報了一個目光澄澈,坦然從容的笑:「因為我心底無私,自然坦蕩大膽。」
趙益禎被李敘白的從容打動了,畢竟一開始是他先隱瞞的身份,那麼眼前之人故作不知,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你說得對,不願意便直接說,真話不好聽卻也好過謊話被戳穿。」趙益禎緩緩吐出一口氣,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他與太后之間,並無齟齬,缺的只是坦蕩。
他猛然起身往外走,轉頭看了李敘白一眼:「小郎君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李敘白不躲不閃的直視趙益禎打探的目光:「我叫李敘白,在汴梁城甜水巷租房,家中兄妹四人,還有一個守寡的長嫂。」
趙益禎點了點頭。
這樣的家世最是清白也最是清苦。
可就是這樣的家世,這李敘白還能如此從容大氣灑脫,也是難得。
「什麼,余忠來打聽顧時宴,他是官家近侍,他來打聽,肯定是奉命而來,官家,官家怎麼會知道顧時宴這個人?」顧夫人聽到婢女的回稟,倏然一驚,趕忙站起來,只草草的整理了一下儀容,便迎了出去。
余忠早被婢女迎到正廳喝茶,看到顧夫人,他不漏分毫的問道:「驚擾夫人了,不知府上這次來了幾位姑娘?顧七姑娘可曾來了?」
顧夫人看不出余忠的深淺,斟酌著道:「臨來時,小七得了風寒,怕過
第二十章 揣着明白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