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儺聽的眼角一緊:「他那隻斷手誰知道在哪……」況且這種事情說是憑空臆測也不為過,太容易落人口舌把柄。「九無山的人都鬼鬼祟祟的,看著汗毛髮冷。」
「怎麼個鬼鬼祟祟法?」藍小玉搓了搓手,這齣門的人帶進來的風也不小,她把門虛掩起來。
「前幾天啊我晚上起夜,」阿儺湊了過去壓低了聲,生怕被人聽到似的,「看到陰十九剛剛回房,你說這大半夜的出門肯定不是幹什麼正大光明的好事啊。」反正阿儺對他們的印象也極差。
「沒準人家也是起夜呢?」藍小玉嘟囔著。
「哎呀,我剛從茅房回來會不知道嗎?」阿儺把藍小玉拉離門,「他從梅園的那頭回來的,看方向就是靠著後山,你說後山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啊,他去幹嘛?」阿儺眼睛轉了轉突就放了光彩,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拿著手指就點在藍小玉跟前,「我知道了,他八成就是去練你說的什麼邪術了!」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藍小玉「啪」的給了他腦門一下,這個阿儺瞎說起來比自己還能胡吹。
「他能這麼明目張胆的在你們面前練邪術?」藍小玉翻了翻白眼。
「我這不是也覺得他行蹤可疑嘛……」阿儺委屈的揉揉腦門,「再說那幾天後山也不安生,半夜三更總聽到鳥獸頻鳴,我看啊,這降梅觀真是要倒大霉了。」阿儺這些話當然只敢當著藍小玉的面隨口說,言下之意就是,能跑路趕緊跑路,別再摻和。
「哎?」藍小玉正在桌邊給自己倒茶,聽著阿儺這話倒是起了點心思,「你說的是哪幾天?」
「就是你走的那晚,連續鬧了兩天呢。」阿儺想了想,記得不錯。
藍小玉眉頭一皺,她走的那晚,不就是打算去殺殭屍救人的開端麼:「那你除了聽到鳥獸的聲音,還有沒有其他的,比如笛子什麼的?……」
阿儺就一臉懵逼:「笛子?哪來的笛子啊。」那段時間降梅觀都是草木皆兵神情緊繃,誰能興致好的去吹笛子。
這樣啊……藍小玉想了想,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水浸潤乾涸的唇角,「那陰十九他們呢?沒有見過類似笛子的玩意?」
「真沒有,小玉你這些想法都很奇怪,如果陰十九身上有這麼長的笛子,大家怎麼會不知道,你可以問問你師父,陰十九那老小子有沒有。」
藍小玉暗落落的瞅他,說的好像孫道陵跟陰十九很熟似的。
「他當然不會放身上。」藍小玉歪了下嘴角。
阿儺的眼神就望了過來,藍小玉這個口氣這個神情顯然心思已經動了起來。
「你又打什麼主意?」阿儺覺得太陽穴在隱隱作痛,小玉這個小姑娘有時候一刻也安生不下來。
藍小玉在阿儺面前能說的、該說的,她並不太隱瞞,畢竟這小子是知道她秘密最多的人:「我想從陰十九那下手。」
就知道。
阿儺揉揉腦袋忙不迭給自己也倒上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就喝了個一乾二淨:「不和你師父商量商量?」藍小玉這種自己操心自己的事又我行我素的風格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孫道陵學的。
「我師父幫不上忙,道里的規矩讓他不可能管那麼多,出了事我也不能讓他擔著。」藍小玉語氣很輕,說的好像很無所謂。
阿儺默不作聲了一會:「那無為道人呢?」
「他更不能偏袒。」藍小玉倒是明白的很,就算她救了無為道人,就算她澄清了沒有殺從衍,無為道人暗中偏袒她的已經夠多了,這老道人行事光明磊落,總不能因為她藍小玉晚節不保了吧。
阿儺砸了下嘴:「小玉,你不能老替別人去想。」
藍小玉看了阿儺一眼也不說話了,她坐回了椅子裡,有些疲累的往椅背上一靠,抬手就覆住自己的眼睛。
就在阿儺以為她是累壞了不想說話的時候,那小姑娘開口了。
「我以為自己造成的錯誤已經夠多了。」
所以不能再多了。
不想再尋求任何人的幫助了,不想再拉誰一起下地獄了。
阿儺正奇怪這藍小玉的話,突地,他的神色也黯然了下來,顯然對她話中深意有所領悟。
「那不怪……」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