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玉和趙遠信打算回到自己的城市已經又過了一周,藍小玉也沒料到這一趟花都行竟然耗去了那麼多的時間,夜已入深,還是方天生派的司機送他們回去。
他們路過室山公墓的黑漆雕花大鋼門,花紋在夜色里仿佛會順著月光無限延伸,逝去之人的世界安靜不可打擾;他們還路過那個鬧鬼的隧道,馬尾辮的小姑娘哭的悽慘愛恨皆由,安息之魂的世界是不是當真放下了一切……藍小玉趴在車窗上任由夜風將自己的長髮吹亂,趙遠信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藍小玉就大大嘆息口氣,搖上了車窗。
將關於那個世界的一切遐想和思緒都封閉在心門之外,可是多少都不能輕鬆放下,所以在接近道堂的時候,藍小玉示意停車:「趙叔你先回老窩,我去道堂取點東西一會自己回來。」
趙遠信心知她這一趟花都行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好像把所經歷的都拋諸腦後,並沒有,藍小玉有時候和孫道陵很像,一個人前裝作毫無畏懼大大咧咧,一個人前就裝作威嚴守恆心境不動,在她漸漸離開孫道陵所有的庇護和指導開始獨自摸索觸碰以後,才懂得了許多孫道陵的無奈之處。
「好,那你小心,早點回來。」趙遠信不強留她。
藍小玉回了道堂,將舊香折走,認認真真的打掃了一遍大堂,蒲團也拍了個乾淨再重新上了五支香:「閭山不肖弟子藍小玉敬告師祖始祖……」她抓耳撓腮的支吾了許久,「那什麼,咱們不文縐縐的了,您們都知道我沒師父老人家那種文采嘛,這一次花都費了意想不到的時間和精力,老實說……我以前並不太了解師父都在想什麼,」她嘆了口氣,乾脆坐在蒲團上,就好像在對著一些許久沒有見的老朋友談天說地表感慨,「師父耍把式比我好看,師父降妖除魔的能力比我厲害。」
所以,師父他老人家心裡的苦恨怕是比誰都多,看著所有人看不到的,聽著所有人聽不到的故事,做著無人知曉的活計,為迷途之魂引路,將煉化惡鬼生殺,然後把一段段不為人知的愛恨情仇都埋進心裡變成了說不出口的秘密,她看了看自己還包著繃帶的手心,掏出了口袋中那截被留下的金絲銀線秀圖,她扯開薄布覆在眼上,朦朧的視線映襯著桌案上的燭火閃爍,現在——她也有了自己的,不能說的秘密:「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繼承閭山道門如此辛苦,也如此幸運。」
幸運在,相遇與經歷,都是旁人無法猜想與企及的故事。
所以,這也是藍小玉第一次發現,她如此感激她的師父孫道陵,為他曾經撫養自己,也為他教導自己。
末了,她收起那個符包放進自己的背包,然後難得的宋曼雁打了個電話,關於乾屍,關於南榮,關於宋芷卉,有許多的細微末節該說的能說的,她都了斷個清楚,至於信不信,是旁人的事,有句話怎麼說——
「盡人事,聽天命。」藍小玉暗暗道了聲,掛斷電話。
花都的事和這裡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全無關係,五通鬼和那個吃人的鬼怪之間必然也下了某種約定,就像宋芷卉那樣,而夜闕君找到五通鬼顯然是被那個兇手陷害,那傢伙又為何要殺死五通……難道,只是為了爭取時間。
它又打算做什麼?繼續吃人嗎?如果是……它吃了人以後究竟會有什麼變化?
藍小玉可從來沒接觸過這種事,就連在孫道陵那也沒聽說過一個鬼吃人難道還想長生不老?
她想不明白,也懶得再多計較,也許最近那傢伙沒有再吃人,畢竟李想連一個電話也沒打給自己,否則那小警察早就巴巴的跑來告訴她又發生了什麼詭異的事了吧。
鎖好道堂的大門,藍小玉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這都晚上十一點多了,小街道上已經毫無人煙,家家戶戶閉門不出,除了路燈還是路燈,偶有幾盞昏黃不明或年久失修一閃一閃的發出「嗤嗤」聲,夜裡聽起來真是毛骨悚然。
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你。
藍小玉突然「噌」的回頭,前後百米都沒有人,空蕩蕩的路上只有她一個,她定了定神,剛才——她明明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追著自己,那種感覺很不舒服,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的獵物。
而且,不像是鬼怪。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耳垂上的無芯鈴,一點聲響也沒有,頓時整張臉都有點怪異,該不會是半夜
第56章 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