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許根本就沒想過等待她的會是什麼,但是,荊無言卻不得不想。[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因為在乎,所以留心。
他不禁為她擔憂起來,可是這時候,小右在筏上,他到底不方便說什麼。再說,他也不願意這樣想司城玄曦。
司城玄曦,他會這麼做嗎?
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他真的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但是,她又辜?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他身上這個燕王妃的身份,她又何至於被端木長安利用陷進西啟的皇宮呢?
如果真要她遭遇這樣的命運,對她公平嗎?
荊無言心裡一片愁苦,知道所謂的公平,其實只是人心。她一個弱女子,誰又在意她的公平?
他不願意掃了藍宵露的興,笑道:「這條讓所有東夏商人夢寐以求的商路,可就掌控在你的手中了,以後,路老闆可是名符其實了!」
藍宵露輕輕一笑,輕鬆地道:「離我所要的,又近了一步。」
荊無言看著她春風滿面的樣子,也笑道:「這次可是耽擱了不少日子,為了不讓雲夫人擔心,我早些時候派人去傳信,說你有事先回了京城,過陣去看她,這一路去,你可別說漏了嘴!」
「謝謝你,荊大哥!」藍宵露誠摯地道。
他不但絞盡腦汁想盡辦法去救她,又為她考慮得這麼周到,甚至連她娘會有的擔心,也幫她處理好了。
但是,她無法報答。
荊無言爽然道:「怎麼婆婆媽媽起來了,些許小事!」
藍宵露笑著,他為她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不是小事,但是,她聽出了他的意思,除了當成小事,除了把這份感謝放在心裡,她什麼也做不了。
好在,通關文書終於拿到,等她有了能力,才能談報答。
她挪動了一下,今晚體力嚴重透支,雖然先前得知荊無言的計劃時,她有睡過一覺養好了精神,也扛不住這高強度的攀崖活動。累在其次,那種生命懸於一線,精神高度緊張,才是最讓人心力交瘁的。
荊無言知道她累了,輕聲道:「你睡會兒吧。」
藍宵露搖搖頭,腳下雖然是空氣墊著,河水的冷氣還是清晰貼肉貼骨,夜風吹著,水風尤其乾冷,這一睡下去,弄不好明天就是個病西施了。嗯,她這容貌,說自己是病西施應該算是給自己貼金了。想到這裡,藍宵露笑了笑。
荊無言微笑道:「笑什麼?」
藍宵露搖頭,道:「沒想到我第一次漂流,竟然是在這情況下!」上輩子太多的精力放在攀崖上,曾和攀崖小組約定暑假去清江漂流,因為墜崖沒能成行。來到這個世界,連出府尚且不自由,小河小溪也難得見,何況是漂流?
上次遇四海幫,坐的是船,沒有漂流的感覺。倒是這羊皮筏,感覺很像。
荊無言問道:「什麼是漂流?」
藍宵露指指羊皮筏,笑道:「就是這樣的,坐在筏子裡,順流而下!可惜是夜裡,看不到兩岸的風光。」
她這樣談笑自若,絲毫不以皮筏冷水為苦,臉上笑容溫軟,荊無言看著她,心裡也軟軟的。
小右自上了筏子之後,就收了夜明珠,坐在一側手中拿著一柄小小的槳,偶爾調整一下方向,好像他就是生長在這筏子上的一柄槳。
藍宵露和荊無言聊著,終還是太累,到後來沒什麼力氣說話,閉著眼睛打起盹來。
荊無言略略挪了一下位置,將水風擋住了。
她就那麼斜靠著歪在那裡,身體單薄,夜風不時撩起她的髮絲,讓荊無言有一種為她理一理的衝動,他隱忍著,只安靜地看著她的睡姿,一動也沒動。
他痛心地想,名份這東西,有時候,還真缺不得。
羊皮筏一路順水漂流,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在陵州皇城西邊的一片淺水灘處靠了岸。
荊無言和他的三個朋友作別,小右已經自告奮勇地說去僱車,剛剛熱鬧了的河灘轉眼之間人去大半,只剩下荊無言和藍宵露。
荊無言指著小右飛快離開的方向,道:「從這條路去是陵州西陲的興隆鎮,咱們在穿過興隆鎮,到隔壁的行武鎮落腳,休息一晚,並與冀大俠見個面,明天就要抄近道回東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