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上司在這兒處理家事,宋博自覺地迴避到了一邊。
這會兒,沈聿淮回到車旁,無力地抬起胳膊,對遠處的宋博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宋搏迅速回了條微信消息,一路小跑過來,坐進駕駛室。
「沈總,咱們現在去哪,是要去見太太嗎?」
沈聿淮面無表情地靠在後座上,好像整個人都失去了精神。
聽到宋博的聲音,他疲憊地點點頭:「去療養院,她現在還在那。」
療養院的距離越來越近了,沈聿淮的心好似被人高高揪起,窒息感襲滿全身。
剛才面對阮母就已經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接下來,又該怎麼去見阮初。
下車後,他緩步走進療養院的大樓,每一步都仿佛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見到他的醫護人員臉上皆是惋惜的表情,有幾個醫生看到他就低下了頭。
他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覺得尷尬吧,您別多想,見到太太就知道了。」宋博安慰道。
院長在三樓的病房外攔住了沈聿淮:「沈總,沈太太現在不在老夫人的病房。」
「那她在哪?」
院長為難地說道:「太太她...她從手術室出來後,剛醒過來,」
轟隆——沈聿淮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一般:「什麼叫剛從手術室出來?」
「沈總,」院長低下頭,面露難色,「您得有個心理準備,沈太太被那個女人從樓梯上推了下去,流...流產了。」
流產了?
沈聿淮整個人僵在原地,渾身的力氣都被情緒抽空,耳邊傳來的聲音也漸漸模糊。
他不敢相信院長的話。
這個孩子是他好不容易盼來的,甚至用不光彩的手段換掉了阮初的避孕藥,強迫阮初懷上。
他以為有了孩子他們的感情就能緩和一步,哪怕只是一點點,未來的日子還有很長。
可現在,他千盼萬盼才盼來的孩子沒了,他甚至都沒好好感受一下孩子的存在。
這一切,都被他自己親手毀了。
「她在哪?」
「在四樓第一間病房。」
沈聿淮緩緩轉過身,機械地走進電梯裡。
宋博緊跟著進去,幫他按好電梯按鍵。
電梯到達四樓後,沈聿淮站在原地,看著電梯門打開,又合上。
「沈總,就算您開了我,我也想多說這一句。您...您實在太過分了,太太這麼好的人,您怎麼能這樣對她,太欺負人了,」宋博低著頭,不敢看沈聿淮的臉色,只管悶頭說:「您現在逃避有什麼用呢,您現在才最不應該逃避!」
「我不是,」沈聿淮紅著眼,「我不是想逃避,是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我心疼。」
電梯門再次打開,沈聿淮走了出去。
他看著阮初所在的病房,腳步踉蹌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虛浮著,軟綿綿的,仿佛沒有著力點,思緒也隨著腳步而飄忽不定。
良久,他推開了病房的門。
阮初躺在病床上,巴掌大的小臉蒼白著,眼神空洞又絕望。
看到他,病床上瘦弱的身體輕輕顫抖,眼眸中閃爍著淚,絕望地看了他一眼便閉上了眼睛。
趙以沫起身擋在他面前:「你還來做什麼,小初現在不想見你,你走吧,別給她添堵。」
「讓我跟她說會兒話,」沈聿淮忍著情緒,「就一會兒。」
趙以沫努著嘴,內心鬥爭好一會兒,側身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小初」沈聿淮猶豫著喊了一聲,聲音沒有一點底氣,他坐在病床旁,握起阮初蒼白瘦弱的手,「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阮初用盡全部力氣抽回自己的手:「你來不來,已經不重要了,」她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等我出院,我們就去辦離婚吧,不要再等了。」
「可不可以不要......」沈聿淮哀求道。
阮初毫無血色的雙唇一張一合,平靜地說:「我們結婚三年,現在落得一死兩傷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