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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如刀,急急摧殘著樹枝上秋黃的葉。
已是深秋,臨冬的感覺。
山外古道上,走來兩個笠帽人,寬大的笠帽將他們的面目隱藏在陰影中,一人麻衣走在前面,另一人白衫緊隨其後。
他們走的不快不慢,沒有說話,也沒有別的動作。
但他們的身上頗具殺氣。
那樣一種無形的殺氣只有經常殺人的人才有。
古道邊驚飛起幾隻昏鴉,撲啦撲啦從他們的頭上飛過。走在後面白衫人突然一揮手,幾道寒光閃動,飛鴉哀鳴,雨落般墜地。
白衫你說過人甚至看也不看一眼,還是緊隨著前面那麻衣人的身後,不快不慢地走著。
生命,在他眼裡看起來狗屎不如。
他的蠻橫,似乎決不允許有生命之物壓在他的頭上!
走在前面麻衣人忽然停下,後面的白衫人也緊隨停下。
西風蕭殺,落葉卷舞。
前面一人正是河依柳,此刻看著地上死掉的昏鴉,忽然問道:「和棋盤十九比起來,你倆誰的暗器功夫更好?」
刀小魁道:「沒和他比試過,不知道。」
河依柳道:「他的出手,你應該見過。」
刀小魁道:「你說的是棋盤十九射殺劉八仙的那一次?」
河依柳道:「難道你還見過他很多次出手麼?」
刀小魁道:「那一次根本不能算。傻瓜也看出來,那次棋盤十九隻是很隨便的一招。」
河依柳道:「但我看出來,他的隨便一招都具有奪命的力量。」
刀小魁點點頭:「皇甫知秋和老徽州幫的四個執掌人與劉八仙比起來,不知強過多少倍,棋盤十九居然能在一瞬間殺了他們,足可見他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人。」
河依柳此刻笑了笑,道:「不過,棋盤十九有一個很明顯的破綻。」
刀小魁也笑了笑,露出來三條笑紋:「哦,河大俠倒是說來聽聽。」
河依柳不緊不慢道:「我闖蕩江湖這麼些年,見過無數使暗器的高手,隨便什麼細物,他們可以信手拈來,充當殺人暗器,比如鏢、刀、甚至是一朵花,一片葉。但棋盤十九隻會使用一種,那就是棋子,因為他是一名棋手,只會用棋子殺人,除了用棋子殺人,其它的一概不熟,我相信他說過自己不懂武功,我估計,他甚至連一把刀也不會舞。」
刀小魁嘿嘿道:「如果如你所說,棋盤十九並不可怕?」
河依柳道:「那倒不是,只要手裡攥著棋子,他就是一個可怕之人,這點,我也怕。」
刀小魁道:「棋盤十九殺了皇甫知秋後,他會去了哪裡?」
河依柳道:「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皇甫知秋既然殺了周瞎子,自然有殺周瞎子的緣由,棋盤十九當然也要殺皇甫知秋為師父報仇,當然也要找出皇甫知秋為什麼要殺周瞎子的起因,而這個起因,正是棋盤十九需要耐心追究的東西。」
河依柳抬頭朝遠方遙望,接著冷冷道:「由此可見,他一定是追究這些起因去了,在他沒辦完這件事之前,我還是奉勸你們別再去找他。因為,你的麻煩很快就多起來了。」
刀小魁被河依柳說的內心一動,不免打了個激靈:「——我的麻煩?我會有什麼麻煩?」
河依柳瞥他一眼:「遠的不說,我就是你的一個麻煩。」
「此話怎講?」
「因為那天晚上,我看見了太平湖上的那個驚天動地的風景。還有丁班頭的死。」
「看見了就怎樣?」
「——看見了就得死。我其實應該死在當晚的當場,可惜,丁班頭沒有能耐殺掉我。」
刀小魁道:「不錯,丁班頭怎麼有能耐殺掉河依柳呢。所以,他殺不了你,他就該死!」
河依柳一笑:「喝酒的時候,你說過,你不會相信是我殺了丁班頭。」
「不錯。」
「這麼說,丁班頭是被另一個人給暗殺的,是不是?」
「——這個,會弄清楚的。」刀小魁明顯有點不自在。
河依柳依然對著刀小魁笑道:「那晚,如果那把飛刀不是殺向丁班頭,而是直接殺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