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晴雨天上學時一都有備傘的習慣,她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徒步回家,擠公交是件累活,上下學高峰期,家長接送,車流量、人流量大,本十五分鐘就可以到家的路程,因交通狀況在路上拖拖拉拉的耽擱著,久時都夠她走一個來回。也許只有當皮囊赤裸裸的曝光在烈日下她才有普天之下人人平等的欣慰,性別使然亦或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時一與這個年齡段的普遍女生無異,對外在的皮囊分外在意已無需多言,更何況她今天身體狀況一點都不良好。
她出了教學樓,就獨自撐起了晴雨傘,林越走在附近,她只覺得怪異,她長久以來都處在暗處才膽敢明目張胆的窺探其一舉一動,未曾有過直接「牽引」著他以循著她的軌跡前進。少女的矜持由不得她主動遞傘過去邀他共撐,時一走得慢,林越也不急,她又儘量讓步伐邁的小些,好讓林越走到前頭,卻也是徒勞,如芒在背的滋味好不自在。
他們隔著一把傘的距離,默不作聲的默契,陽光照射在他身上耀眼而炫目。
她還有很多所不知道的,但她想知道的更多。
她居住至今的小區,隔著一棟棟樓房竟還有另一個與林越息息相關的人存在,而她毫無覺察。
她越是嘗試多了解些,越是清楚地懂得自己知之甚少,又明白地知道自己所能觸及到的極限在哪。
初中時,因為家與學校距離較遠,林越像多數學生一樣選擇住校,周日傍晚歸校,周五傍晚離校。所以,時一從沒在上學路上偏巧遇見過林越,再加之如若不是節假日廖韻之和尤翹楚的邀約,真可謂是足不出戶的宅女,時一不由感嘆他們緣淺,但又不願單純以此作為評判的標準。林越自是不可能每周末都來,也沒既定的時間,偶爾來這沒被撞見也實屬正常,她這麼安慰自己。林越只告訴她,他爸媽離婚了,她卻不知道他們離婚後他跟了誰。
弘毅在校走讀生,一部分會選擇在校食堂就餐,所以他們午休要麼是在班級安靜的自習,要麼是趴在課桌上小睡一會,總之按照校規,這段時間嚴禁吵鬧。時一猜測,無論林越跟了他爸媽任意一方居住,許是外婆家較學校更近些,來往方便,能更好的安排作息時間。
「你以後中午都回家嗎?」林越走在右後方。
「恩。」她獨自撐傘,有著自私的心虛。
「好。」
時一最近總覺得林越言簡的回答讓她摸不著頭腦,指意不明。
是否是短時間內接觸過多,反倒適得其反,離她所認知的林越越來越遠。
什麼叫好?她不懂他的思維邏輯。
「外婆家近,正好能天天去看她。」林越像是在和時一交待匯報些什麼,猶如他們彼此聯繫的通行證,少了這一道關卡,就無法繼續坦然同行。
她知道。
時一徑直越過公交站點,朝前繼續走,她想快點到家,免受身心的煎熬。
「你喜歡走回去?」
「因為近。」
「我們應該會一起走。」林越說的多理所當然。
時一卻揣摩著他話里的意思,不敢往深處想。她就當按話的表面的淺層意思理解,因為同路,所以難免碰見。
林越是贈予她滴水之恩的人。
「我以後可能會搭公交,不一定的。」她受不了和林越看似親昵的同步。緩緩歸家路上全是獨自一人的臆測與幻想。
「好。」林越答的爽快,一副任何決定都順由著她的模樣,「下午的課你還上嗎?」
「我會和班主任請假的。」時一知道林越的想法,他想問她是否一起去學校,如果不去要不要幫她請假,而她免去了他代為傳話的步驟,越過他,自行會去跟班主任說明情況。
她開始懷疑,自己哪來的自信覺得林越這麼樂意為她效勞。
以前她總私心的希望能和林越多些接觸,無論以何種方式都可多了解些他的喜好,直接或間接的令他對自己刮目相看,她跟一般女生相比在他眼中略有不同,因此有些多的聯繫和共通之處。可到底,所謂的略有不同,也不過是多了一層她喜歡他的情愫,真的步步接近,她反而有些怯場。
反倒是她差點忘了林越許是心中有主的人。
林越又何必溫水煮青蛙。
她
第三十四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