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殺了離虎!」
「殺、殺人了!殺人了!」
兩條人命,血濺滿地,眼前這一幕讓人震驚得喊不出聲,這種內心充滿恐懼的聲音頂多算是喃喃自語,四名弟子全身發軟,他們這種象牙塔中的外院弟子,怕是第一次活生生見到血淋淋的屍體。
更加讓他們受刺激的是離虎那死不瞑目的雙眼,他可是二莊主離萬宗的小兒子啊,說殺便殺了?
他們哭嚎著強行爬起,轉身就跑,一路踉蹌,渾身癱軟腳下打滑,連跌好幾跤。
此時有旱天雷滾過,沉悶的聲音讓人感覺劍雨山莊的天都要塌了!
然而離小堂並沒追趕,不緊不慢的將長劍一抖,血漬一滴不留的甩在地上,劍身除了皮肉中的油脂,乾淨如斯,果然是把好劍。
還劍入鞘,離小堂雙手遞送到段乾麵前。
「幹什麼?」
「還你。」
段幹道:「此劍名為『晝殺』,劍芒如晝,十步一殺,曾是血酬殺手譚冷的愛劍,他死前將此劍托我尋求明主,你喜歡就拿著,配得上。」
說話間,就聽不遠處接連慘叫,不一會,趙通候拖著四個已經昏厥的弟子從黑暗中走過來。
「這事鬧得,」趙通候將幾人朝地上一扔,「少莊主,你可闖下大禍啦。」
離小堂笑笑,走上前將離虎的屍體拖到熔爐前,手起腳落,直接扔進去,轟,騰起的火舌瞬間將屍體吞沒,瀰漫出陣陣烤肉香氣,然後發臭,再一會,連灰都消失不見。
隨後,他又把離虎的佩劍也扔進爐中。
窩草!這、這就燒啦?就這樣處理了?趙通候虎軀一震,再震,鼻孔下的兩撇小鬍子跟著臉部肌肉直抽搐,瞪大著一雙菱角眼看向離小堂。
離小堂道:「用得著這麼看我嗎?你把人攔下,目的是什麼?」
「滅、滅口啊。」
「周圍如此安靜……巡夜弟子居然一個也不過來,實在……」離小堂看向趙通候,「怎麼回事?」
趙通候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我跟他們說藏州人不喜歡被人打攪,全被我支開了。」
「所以,你做得比我還細緻,還要怎樣?你要不要給離虎超度一下?」
「算了吧,超度還不如讓他死得痛快些。」趙通候看著滿地血漬,「今晚上有得忙了,這四個人怎麼處理?」
「不處理。」
「什麼?」趙通候一臉震驚,「你可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嘿嘿~」離小堂一笑,少年原本俊朗柔和的面孔突然變得冷峻,像是刀鋒上瀲灩、透骨的冰寒。
凜冽、猙獰。
只聽他緩緩說道:「你真以為我要滅口?」
「那你是要……」
「離虎,是離萬宗最看重的幼子吧,」離小堂淡淡說道,「不知這喪子之痛,比起我喪母之痛,哪個更深?」
趙通候恍然大悟,「這……」離萬宗當年於名花門總堂,親手擊殺葉浮萍,這件事整個江湖都為之震動。
待趙通候緩過神來,只覺整條脊椎如浸冰窖,驚覺,接下來,宗門內必定是一番驚天之變,劍雨山莊的涅槃自此開始緩緩開啟,任誰也沒料到,這拉開血雨腥風沉沉帷幕的人,竟是這個連族譜都入不得的野種。
此時,離小堂轉身對段幹道:「劍,既然可以送我,那我能要兩把嗎?」
「當然可以,這裡十把劍,每一把都有出處,皆是我手下名劍,作為感謝,你就隨便挑吧,只是兩把劍……別怪我多嘴,劍客用劍,還是專一的好,因為每把劍的重量、長短、手感以及靈性均有差異,專用一劍,才可登峰造極。」
「你說的不錯,」離小堂道:「這兩把劍是替我兩位兄弟要的,並不是我自己用。」
「原來如此,那你選吧。」
離小堂將劍架上的十把劍逐一查看、掂量,將一把通體黑色的巨大重劍拔出來,道:「這把,和剛才那把晝殺,我要了。」
「嘖嘖嘖,」段干看著黑色重劍道,「你眼睛有毒,晝殺就不說咧,這把,劍名『玄霸』,玄冥通幽,霸絕天下,曾是天都猛將豐元霸都的戰劍。」
「那就是了,正合我那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