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前殿西南側有倉池、漸台,這片池苑區,就是皇宮的「御花園」了,亭樓廊道相連,綠樹茂盛成蔭。周邊琴聲悅耳,宛轉悠揚,蔡琰正坐一旁,雙手不斷舞動彈奏,表情很認真。
劉淵在一片空地上行劍舞相和,動作不快,也沒有什麼套路,就是簡單的刺、劈、撩、挑,怎麼舒服怎麼來。大約兩刻鐘的功夫,劉淵收劍而立,出了一身汗。
「聽昭姬琴音,心神通暢,端是享受。孤這粗人,都感其中之味!」盤坐到蔡琰身旁,劉淵出聲贊道。
蔡琰停止手中動作,命侍女收起愛琴,從張讓手中接過一張白巾,親自替劉淵擦了擦臉上的汗。清香襲來,觀蔡琰賢淑之象,劉淵心中有些感慨,也有些享受。「聞名天下」的蔡昭姬,如今已深居夏宮,成為他劉淵的禁臠了。
「大王,勤勞國事之餘,仍需保重身體啊。」蔡琰玉手在劉淵兩鬢的絲絲華發上輕撫了幾下,溫聲勸道。
「孤是不是老了?」自認感受到了蔡琰對自己的「疼惜」,劉淵沒有生氣,反而感嘆問道。
「大王正當壯年,龍驤虎步,以御天下,未曾老矣。只是,太過辛苦了。」蔡琰輕柔地貼在劉淵身後,也不嫌棄其一身臭汗。雙手替其按捏了會兒太陽穴,操琴的玉手,伺候地劉淵不是很舒服,但劉淵依舊很享受。
「事機不我待啊!」劉淵輕笑一聲,伸手按了按蔡琰玉手:「昭姬先去吧,孤再待會兒。」
知道劉淵這又是要理事了,蔡琰起身盈盈一拜:「臣妾告退!」
「張讓!黑衣衛如今什麼情況了?」劉淵拿起一本大漢律歷研究著,聲音淡淡地飄到張讓耳中。
聞聲,張讓眉飛色舞,立刻稟道:「如今上下暗子布控已達百人,都是奴臣精挑細選過的,京兆尹盡在監控之中。」
「不錯,以長安京兆為中心,不斷向外擴散!」劉淵突地抬起頭直視張讓,令其嚇了一跳,便聞劉淵冷聲道:「朕組建黑衣衛的目的,是為孤耳目,監控四方,尤以漢境為重。孤付汝大權,可別越過界了,否則莫怪孤之辣手!」
「奴臣知曉,不敢妄為,一切皆聽大王詔令,為大王鷹犬!」張讓趕緊表忠心。
夏國之內,有暗衛監控國內,此前從丘林厥手中分割獨立出來,不過人員組成內多由胡人組成,重心在河套、漠南草原之上。
隨著南來,拿下這大片大漢土地,為加強對新征服土地的掌控,黑衣衛便應運而生。劉淵此舉,未加遮掩,就是大張旗鼓地要行特務統治。似這種彈壓國內,用特務機構代替軍隊,效果實在好得多。
而用張讓,一者這老閹確實有手腕,夠狠、夠精,能力足夠;二者,此人跟了劉淵五年了,一直中規中矩,識時務,懂進退,暫時獲得了劉淵的信任,用得也順手。
自黑衣衛組建以來,已經小有建樹,今歲以來,長安周邊有數起動亂,迅速察得,都在亂象未散之前強行鎮壓。
「最近長安城中有什麼動靜?」劉淵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問道。
「關中世家們已經安分不少了,再不敢敵對王師。」張讓抬手稟道:「倒是有一事,皇甫嵩,病亡了。」
「哦?」劉淵眉頭一揚:「什麼時候的事?」
「昨夜咽氣的。今晨皇甫府,已盡披喪服,靈堂建起,招魂送魂。」張讓答道。皇甫嵩,想到初還與他這等常侍不對付,屢次給他找麻煩,如今去得淒涼,也有些感慨。
劉淵想了想,出聲下旨:「皇甫義真有大將之略,戰功赫赫,名震天地,此英雄也。傳孤詔,令長安城中,文武官吏、世家士族,盡數前往弔唁,以表哀思!」
「大王仁慈,皇甫嵩對大夏多有敵對之意思,屢有排斥之舉。大王不念舊怨,實乃仁君!」張讓聞言拍馬屁道。
劉淵輕笑著搖搖頭,他要是仁君,那這標準也太低了。
……
皇甫府中,整體成白色調,靈床設案,哭喪之聲不絕。受劉淵令,往來府中的達官貴人不少。靈堂之上,皇甫嵩親子皇甫郴與從子皇甫酈都是一身孝衣,跪在一側,對往來弔唁客人行禮。
楊彪父子入堂,執香,躬身一禮。打量了皇甫嵩的靈位一眼,心中默默嘆一口氣,這皇漢老臣,又去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