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可以發生如此多足以影響歷史走向的大事兒,影響東北亞幾國的歷史走向。
辦公室的水泥地上,一小灘水漬留在那兒,那是剛剛范文程留下的。
可哆嗦的飯范文程卻沒有注意,毛珏的額頭上,其實也是厚厚的一層汗水。
不得不提,皇太極真是個雄主,二十萬大軍幾乎損失殆盡,就算是大明恐怕都得修養個幾年吧?可他卻停不下征戰的步伐,沒辦法,建州女真就是靠著赫赫凶威立國的,一但被打的畏首畏尾,就只能等著慢性死亡了。
而且沒有再比大明朝關內更適合刷威望刷金幣的地方了,清人靠著自己養可絕沒有如今規模,靠的就是搶!
唯一顧慮的,就只有毛珏的東江,整個遼東,恐怕只有東江這支隊伍能讓皇太極芒刺在背了,要是趁著清軍入關,毛珏再發動個十幾萬人圍攻他盛京,就首尾失顧了。
這趟來范文程就是來裝孫子的,送好處,討毛珏高興,畢竟是少年高位,歷史上許多人就就此驕傲起來,或許一迷糊,猶如當年李成梁把努爾哈赤當成好人那樣相信了皇太極也說不定。
可天知道,毛珏晾了他好幾天不說,這讓他千里迢迢來了黑龍江,而且一語道破了他大清的絕密。
雖然最後結果對於皇太極來說是好的,可毛珏的清醒,果斷,睿智,甚至狠毒都給范文程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有了這麼一頭北地狼做鄰居,估計日後范文程睡覺都睡不好了。
這頭對於毛珏來說,過不去的就是自己良心的一關了,就算是拿著皇太極的招降書信和崇禎的欽差討價還價,就算曾經顧用過海盜去洗劫杭州城,可至少毛珏還是一心一意的抵抗著異族對中原的侵擾。
可這一次,他算是和清末那些軍閥沒什麼區別了,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與外國勾結,讓這些異族人去劫掠本國的百姓,這一次,恐怕毛珏再也不能理直氣壯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德蕾娜又來了,看著坐在桌子上面無表情,她是遲疑的開著口。
「老爺?」
自己家族也是在這種家國信仰中被磨得粉碎的,恐怕沒有比她更能理解毛珏那種艱難的了。
不過,誰知道靜了一兩秒,毛珏居然是露出了個微微的笑容來,輕鬆的對她搖了搖頭。
「沒事的!」
「咱們還有工作要完成,讓範文舉來!東江立馬向登州轉運糧食物資!派人通知京師錦衣衛分部的盧忠傳信,清軍將再次入關,就在七八月間,給他個立功的機會,飛鳥部傳信給宋獻策,讓他隨時準備帶著袁時中部突圍!向山東靠攏,讓登州第一團,第五第六團向開封靠近,隨時等候接應!」
「妾身明白了!」
一本小本子快速把毛珏的命令記錄下,旋即,阿德蕾娜再一次訓練有素的出門,她需要做的還不止毛珏要求的那麼多,收買大臣,策反軍官,東江既然做了,就要下一步足以撼動天下的大棋!
不過看著她出去後,本來毛珏陽光的笑容卻再一次收了回去,回身站在衙門前,看著下面錯落有致卻空空蕩蕩的牡丹江城,他是情不自禁的猛地捏緊了一枚拳頭。
「今個放出去的禍患,他日,我毛珏一定全都收回來!」
只要東江強,就絕不會有清軍入關,也不會有剃髮易服,割斷了華夏幾百年的屈辱,這個時候只能犧牲小部分,來保證這個大部分了!
不過,就在東江陷入了一片忙碌的時候,今個發生的大事兒卻不止這一件。
牡丹江城城門。
騎著匹灰馬,帶著十幾個衛兵,範文舉是急促的向城內趕去,東江乃是軍人當政,講究的就是令行禁止,毛珏有命,他必須第一時間放下其他雜事,第一時間前來待命。
就在馬隊要進城時候,冷不丁一輛馬車交錯出城,與範文舉親兵擦肩而過,驚鴻一瞥,範文舉的眼神從馬車內划過,可下一秒,他忽然猶如撞了鬼一般,猛地自馬上跌落下來。
「大人!」
「范大人您怎麼了!」
驚恐的呼喊中,一圈兒親衛全都聚攏在了他身邊。還好常年軍旅,摔的也不重,可爬起來第一時間,範文舉是目光陰鬱的指著出城的馬車,急促的問道。
「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