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行人靠近安平縣城的時候,便發現遠處是格外的熱鬧。
即便是這般寒冷的季節,城門口依舊是分外的喧鬧。
有千餘人聚集在這裡,有老有少,有官有吏,四周有甲士護衛,有奴僕進出,奢華的馬車堆積在兩旁,形成了車牆。
人聲鼎沸,人來人往。
一道道薰香或炊煙緩緩升起,能看到有孩童正在來回的奔跑。
大狗追隨在孩子的身邊,一匹匹漂亮的駿馬低頭進食。
眾人站在官道坡路上,望著眼前這一幕,皆有些驚愕。
姚雄嘖嘖稱奇,「這郡尉的待遇果真是不同啊!」
「前來迎接的人竟是這般多?」
田子禮皺起眉頭,「這不像是來迎接我們的啊。」
「不是來迎接我們,那是來迎接誰的?」
姚雄剛剛開了口,就聽到從身後傳來了馬蹄聲。
便看到有四十餘位騎士在前開路,身後跟了五六輛馬車,奴僕低著頭跟在馬車身後,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朝著此處前來。
「讓開!讓開!」
為首的騎士看到面前的眾人,急忙呵斥了起來。
姚雄捏緊了手裡的刀,劉桃子卻輕聲說道:「給他們讓開道。」
眾人這才分到了道路兩邊,騎士們趾高氣揚的從他們之中穿行而過,高大的馬車猶如一座小山,拉車的那幾匹馬也不是凡品,竟跟劉桃子的青獅不相上下,這些戰馬也頗為高傲,看到站在一旁那風塵僕僕的青獅,似是得意的晃了晃腦袋,仰著頭從他們面前路過。
姚雄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好畜生!」
這一行人就這麼路過,繼續朝著城門趕去,他們前進了些,遠處的那些人發現了他們,片刻之間,那邊就變得更加熱鬧了。
就看到眾人上前,有數十個樂師彈奏起了樂器,有人高唱雅樂,那些人整齊的排列起來,老少有序,尊卑有序。
來自成安的土包子們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皆是目瞪口呆。
劉桃子示意了下眾人,這才帶著眾人朝著城門口趕去。
那些騎士們簇擁在兩旁,馬車停靠下來。
很快,一個穿著很是樸素的小老頭從那小山般的馬車裡鑽了出來。
眾人趕忙行禮,整整齊齊。
看著面前這架勢,小老頭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欣喜,反而是皺起了眉頭。
「崔剛!」
「我派人給你書信,讓你勿要興師動眾,你這是什麼意思?!」
站在最前頭的一個男子抬起頭來,這男人跟小老頭的相貌極為相似,只是要更高大些。
「父親.盧太守跟族中長輩都說要前來迎接,我不好推辭啊。」
這小老頭正是剛剛被罷免了官職的崔季舒。
就有一人站起身來,笑吟吟的走到了崔季舒的身邊,「崔公,您勿要怪罪子堅得知您要前來,我豈能怠慢呢?」
又有幾個人起身,也是紛紛勸諫。
「兄長,您返回安平,那可是大事,不可怠慢!不可怠慢!」
崔季舒的眼眸里還是帶些擔憂,可面對這幾個人,他卻沒有訓斥,只是笑著回禮,「我如今不過一介草民,安敢讓太守親自來迎接呢?」
「還有諸多本家兄弟,這天寒地凍,實在是勞煩你們了。」
「哪裡的話!」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有人將孩子叫來拜見,有人則是當場為崔季舒念詩表達自己的敬愛。
場面一度陷入了混亂。
就在這個時候,忽從外頭傳來了叫喊聲,竟打斷了眾人的相見。
還不等崔季舒開口,就有一個體型肥碩的官員看向了那邊,「崔公在此!安敢無禮?!」
眾人紛紛抬頭看去。
就看到有幾個騎士被打翻在地,一行人就在諸多騎士的戒備下,朝著這裡緩緩前來。
那行人神色兇狠,手持軍械,臉色猙獰,其中幾個胡人,頭髮鬍鬚怪異,令人驚懼,為首者身材高大,殺氣騰騰。
眾人大驚失色,盧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