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紀,腫瘤的認識還停留在四液學說的階段,認為腫瘤是因為黑色膽汁在血液中蓄積導致的。而腫脹甚至向外潰爛的乳腺癌,作為比較嚴重的體表腫瘤,會帶來相當刺激的視覺感受,經常激發出醫生們強烈的治療欲望。
內科顯然無法限制腫瘤的生長,這個重擔從一開始就由外科來承擔。【1】
恰逢外科發展的黃金年代,乳腺癌術後復發幾率又非常高,乳腺癌切除術從18世紀末的局部切除慢慢做到了全乳切除。
手術非常激進,成功率也正在穩步上升,幾位經常接手乳腺癌切除的外科醫生都能把死亡率降到50%以下。但手術後的復發率卻居高不下,就算逃脫了手術的風險,也有近乎90%接受了乳腺癌切除術的病人難逃復發的噩運。
真正能扛過手術,存活超過五年的人少之又少。
主要原因還是檢查的落後,早期診斷不明,後期診斷明確,但腫瘤早已全身轉移。而手術技術也是一個原因,許多粗暴的手法也會增加術中腫瘤轉移的風險,給腫瘤復發提供了環境。
既然造成如此難堪手術切口的治療方法也沒辦法徹底治癒乳腺癌,那病人就會反其道而行,想到一些奇怪的想法。就算這些想法有違醫療理念,對乳腺癌也沒多大幫助,但對病人而言,這麼做至少足夠體面。
尤其當對方地位高於醫生時就更是如此了。
「我個人認為,乳腺癌切除本來就困難,遠沒有達到能談論切口美觀的程度。」
手術已經結束,卡維站在費爾南病床邊等待他的甦醒,而一旁則是剛才想要拉卡維入(jin)伙(keng)的瓦特曼:「這個要求當然是建立在手術能成功完成的基礎上。」
「那就先討論手術本身,至於「美觀」就交給之後的二次手術吧。」卡維建議道。
瓦特曼當然知道這種情況很難做到一次解決所有問題,今天之前他也是這樣建議的。可在看到卡維的小切口乳腺切除後,他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你覺得,乳腺癌切除有沒有可能保住汝房?」
「瓦特曼院長,就算是現在做完整汝房切除,也能以遏制乳腺癌的復發。」卡維有些驚訝,「追求美觀是沒錯,可健康才最重要吧。」
「就是因為復發率太高了啊......」
瓦特曼有自己的苦衷。
病人是英國皇家牙醫查爾斯帶來的,仰慕於瓦特曼特殊的整形手法,希望能在切除乳腺的同時能保住汝房。這顯然是一個超出時代的想法,非常不切實際。
但考慮到查爾斯給自己帶來了新材料,對方又是有頭有臉的貴族,瓦特曼不敢輕易拒絕。
卡維當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癌症是眾病之王,對於癌症的任何治療手法都需要精確判斷擴散範圍,然後才能指定比較完整且有效的手術方案。只靠觀看和觸摸無法判斷腫瘤擴散程度,所以現階段對於腫瘤的治療效果非常差。
費爾南的gao丸癌實在沒辦法和乳腺癌相提並論,卡維能做的也只是切掉病灶和檢查位於體表的腹股溝淋巴結有沒有轉移。
至於腹膜後淋巴結和其他位置的淋巴結有無轉移,血行有無轉移,他都不知道,只能聽天由命。
而且卡維的能力範圍更多還是在創傷一線,沒有太多腫瘤手術的經驗。現在的精力也全在為戰爭前線的搶救做準備,實在難以分心去研究腫瘤手術方案。
「那看來這台手術只能推掉了。」瓦特曼很無奈,「可惜了啊,這可是弗朗茨國王也在關注的重要手術,現在只能作罷了。」
卡維:???
「醫生......」這時費爾南慢慢甦醒了過來,乙醚的作用逐漸喪失,胸口和下身的疼痛慢慢向他襲來:「啊,好疼,太疼了!」
「手術很成功。」卡維沒有叫他的名字,只是簡單概述了一下手術的過程和診斷,「確實是gao丸腫瘤,不過病灶局限在了陰nang內,暫時沒有發現擴散的跡象。」
「那,那兩個腫大的......」
「已經切掉了。」卡維掀開蓋在他身上的布毯,露出了被繃帶包裹住的平坦胸bu,「你現在的樣子和之前一模一樣
156.手術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