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通過孔文蓮紅腫的眼睛,還有程青山脖子上明顯的抓痕,知道他們肯定是吵架甚至是打過架了,心滿意足地欣賞著小小的成效。她就知道,葉靜秋這個名字多少是有些作用的,連昨晚上沒能出去找醫生做假這件事情,都變得不那麼鬧心。
孔文蓮紅了眼圈,哀傷地哭訴,「他聽了別人幾句話就沖我發脾氣,我嫁給他實在是屈就,要不是為了紹祖,我早和他離了,這日子實在沒意思。」
離離,你倒是早些離啊。
唐惜在心裡嘀咕,不過,我肯定是要讓你們離的。
程青山尷尬地坐著,「奶奶年齡大,你和她老人家說這些,平白讓她擔心。」
太姥姥不去搭理孔文蓮,對著程青山說,「你性格溫潤,定是她潑辣不饒人,還望你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多擔待。」
「奶奶您……」孔文蓮著急想要解釋。
太姥姥卻站起來,不肯再聽,佝僂著脊背,提示其他人,「都要當奶奶的人了,還學年輕人把離婚掛在嘴上,等孫子出生定要笑話你們。」
老太太一說,孔文蓮倒是想起來正經事,又掛上笑呵呵的笑,「光顧著生氣,差點忘記,今天要去醫院檢查。」
唐惜一直插科打諢,試圖讓大家暫時忘記要去檢查的事情,奢望著能拖一天是一天。被許多人照顧著,根本無暇單獨一個人出去,四十又不在雙城,她實在是□□無法。
「哎喲。」唐惜怪叫一聲,惹得大家立刻關注著圍上來,「我又難受想吐,身上沒力氣走不動。」
「早一天晚一天沒有太要緊,今天就歇著吧。」程青山瞧了瞧唐惜的臉色,小心翼翼地似乎在討好。
反正早晚要檢查,今天或者明天,其他人並沒有太執著,就答允了。
上午,唐惜被人看守著躺在床上熬時間,下午,尋了藉口讓楊仁子開車送她出去。楊仁子把車子停下,環視熟悉的四周,奇怪地問,「為什麼來這裡?」
從車裡下來,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唐惜縮著肩膀,把溫暖的羽絨服攏緊,「太姥姥最信任的梁醫生,全名是什麼?」
「你找他什麼事情?」楊仁子機警防備地等著她。
「我自己能找得到。」唐惜心裡討厭這人的奴才相,心想不告訴我算了,「不該問的不要問,如果別人問起,就說送我去商場多逛了會。」
楊仁子撇開頭,盯著掛在院門口的牌子看,「我不撒謊。」
唐惜撇了撇嘴,懶得和他打嘴仗,小跑著進醫院正門,辦正經事兒要緊。
在一樓掛號處,張貼著醫院名氣專家的名字與科室,自上往下,唐惜仔細看了一遍,竟然有好幾個姓梁的。
太姥姥說過梁醫生是梁中駿醫生的兒子,那麼年齡應該和程紹祖差不多,也就是三十歲左右。唐惜手順著一一排除掉,手指滑到右上角處,放在一張年輕的臉龐上,那人年齡看起來不大,穿著和別人統一的白色大褂,卻分外清秀俊朗。
名字處寫著:梁笛聲。
唐惜往樓上走,遇到漂亮的護士,嘗試著問,「梁笛聲醫生的辦公室在哪裡?」
「三樓。」年輕的護士熱情地做嚮導。
唐惜揣摩著這位梁醫生應該是真的有兩把刷子的,要麼是因為醫術高超才會聲名遠播,要麼是因為有著張帥臉通吃一片。這年輕護士只是提起這個名字,漂亮的臉頰上就飛起兩抹粉紅色。
走到三樓,走廊兩側的長凳子上坐著候診的病人,各個精神蔫蔫或者愁眉苦臉,唐惜把左右兩側的坐診醫生名字看了一遍,才在左邊第三個辦公室外,看到署名為梁笛聲。
辦公室門閉著,唐惜輕輕地敲了敲,聽到裡面動靜才推開門。裡面站著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實習生,看到不請自來的唐惜,不悅地瞪著她,生疏冷漠地說,「梁醫生今天坐診時間到了,你改天再來。」
「不是看病,我找梁醫生有事。」
「你是誰?」實習生上下地打量著唐惜,眼睛裡儘是防備,估計以為唐惜是來塞紅包的,「梁醫生很忙,沒時間見你。」
「孔老太太有些不舒服,我是來請梁醫生去家裡看病的。」既然太姥姥能每次來找這梁醫生看病,說不定他旁邊的人會聽說過老太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