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人能攔得了潘鐸。
馬廄邊上的房舍,星星點點的燈火亮起。
幾個下人披著衣服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他們摸不清外面雞鳴犬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駙馬都尉要套車,他們便得忙活了。
沒費多大功夫,一輛馬車就已經套好了。
馬夫打著呵欠剛要去駕馬,他無意間瞟到了一個長相俊秀的「小護院」,就因為多看了兩眼,結果被李神軌一肩膀給撞開了。
原本沒睡醒的馬夫一下子來了精神,他一臉不忿地打量起了那個故意撞他的高大護院,卻發現好像從來都沒見過這個人。
他剛要張口質問,就見達奚武一把推開了李神軌。
衝著馬夫嬉皮笑臉道:「阿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俺們是江夏王府的護院,我這位兄弟昨晚賭輸了幾吊錢,正惱著呢?還望阿兄體諒。」
「惱了也不該......」
車夫剛想嚷嚷,結果一塊碎金子被這個懂事的年輕人塞進了他的手裡,這時候想生氣也生不起來了。
他展顏一笑:「無妨,我只當他無意間衝撞了我,不礙事的。」
「本次出行,由我們江夏王府的人護送就好了,不勞阿兄操勞了,改日再見,請阿兄喝酒。」
馬夫的嘴咧到了耳朵根子那邊,這個年輕人上道,還有如此好事。
馬夫客氣道:「只是這......這有點兒不合府上的規矩吧!」
「哎,不打緊的,我們小王爺也在車上呢!再說了,江夏王府和長公主府本是一家,都姓蕭啊!」達奚武笑著握了握馬夫的手,那塊金子被馬夫握得更緊了。
這時候,潘鐸從廂車的車窗處露出頭來。
「還在那做甚?還不快走!」
「喏,小人這就來。」達奚武殷勤地答道,撇開了車夫,他就自己去駕車。
這過程有個瞬間,達奚武扭頭狠狠颳了李神軌一眼,那似乎在告訴他在外面行事一定要小心。
李神軌冷哼了一聲,和蕭宇合力將兩個醉鬼拖上了馬車。
車輪緩緩啟動,馬車離開了馬廄向東而去。
馬夫立在當地,眨眨眼,有些迷糊。
駙馬都尉出門不用自己駕車,還白得了塊金子,有這麼好的事?
但是走馬車的側門明明在西,那為什麼馬車要往東去呢?
身後的嘈雜漸漸平息。
達奚武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控制著馬車,蕭宇坐在了他的旁邊。
李神軌和奚康生只能步行,當作護院跟在馬車後面。
只有胡仙真和那三個醉酒的傢伙坐在車廂裡面。
馬車就那麼緩緩地往前走,經過了府門口。
這裡火光點點,燃燒的火把將這裡的一切都照得通亮。
兩百名全副武裝的禁軍精銳正把守著這裡。
他們軍紀森然,刀槍林立,給人一種肅殺之感。
遇此情景,三位北朝來的將軍不禁都皺皺眉,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腰間環首刀上。
突然一名身著明光鎧的守門將領從士卒中間走了出來,對著馬車一伸手:「停!」
馬車緩緩地停在了原地,蕭宇和達奚武對看了一眼。
達奚武微微點點頭,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擺出一副市儈圓滑的模樣,點頭哈腰道:
「將軍何事?」
「車裡坐著何人?這大半夜的要到哪兒去啊!」
「車裡是駙馬都尉和姚景洪、李侃二位郎君。」達奚武恭敬地答道,「駙馬都尉和幾位幕賓今夜吃酒,吃得高興了就說要去醉月樓。」
「醉月樓?但外面都宵禁了,如何去醉月樓?」那名將領一臉狐疑,「那還是請駙馬都尉出來說話吧!」
他話音剛落,就見潘鐸猛地推開了車窗,一臉酒氣地說道:「車怎麼停下來了,怎麼還不快走啊!」
達奚武為人機警,他趁勢回頭道:「駙馬,這位將軍正在盤查小人們,所以就耽擱了駙馬的時間了。」
「他覺得誰可疑,就把誰留下好了,別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