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子,你不要太過分!」黃師爺見堂弟面露尷尬,神色淒慌,忍不住呵斥。
「過分?呵呵,人死如燈滅。師爺,你也是仵作出身,當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現在哭著喊著幫人報仇,之前幹什麼去了。」
靳真雨嘴一撇,懷裡抱著自己寶貝的骷髏頭:「我還是好好欣賞我的美女去。」
蓮生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沉思著什麼,直到許嫣喊了一聲師傅,才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黃縣令,你是如何殺姚繼文的?」
「其實我真是不想見他,怕自己見面會控制不住掐死他。我推堂哥去見他,自己則喬裝改辦一下守在門口不遠處。他氣呼呼出來,我便跟了上去。一直跟著他走到那個莊子,我在莊子外等待很久,竟然讓我發現了驚天秘密!」
「你在三年前就發現那莊子有問題?」
蓮生愣住了,這個黃縣令,看著是個典型的書呆子,想不到心機這般深。
「是,我在門口等待,發現出入那裡的人都很神秘,後來我竟然發現一個同年叫做於斯年的混在其中,也許這個人就是姚繼文口中所稱的世交?雖不能確定,但他們肯定是相識的。」
」後來,我在那門口竟然看到了一個知府大人,他一副家常打扮看的出是悄悄的來去。因此我懷疑,這個莊子裡,可能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原來這一切你早都知道,為何沒有上報朝廷?」
「大人,上報有用嗎?就算我越過知府上報,誰能保證再上一層的官員和這個莊園沒有干係?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麼我完全搞不清,只怕沒等自己輕舉妄動劇已經被人謀害了啊。」黃縣令搖頭苦笑:「我只是個庸俗的人,雖然食君之祿擔君之事,在我的任內自然兢兢業業,可那個莊子,已經明顯超出我的個人能力和掌握,我不能自尋死路啊。」
蓮生無言以對。
的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官場不也如此?最痛苦的不是看不見,而是看見了卻無能為力。
她能理解黃縣令的心情,十多年寒窗苦讀,一旦做了官,顧慮就多了,少年時家國天下的情懷漸漸隨風逝去,糾結更多的是自己的仕途,這些事情自古皆然。她曾經生活的那個時代,號稱科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長足進步,人類都登上了月球,中國也有了自己的空間站月球車,可人性依然和現在全無差別。平時台上忠義廉恥為國為民的官員,很可能台下就是貪官污吏情人在懷,像黃縣令這樣,發現了驚天秘密卻依然想獨善其身的,都能算上君子了。
「我悄悄去那裡幾次,確定那裡應該是一個秘密據點,往來很多達官貴人,他們來到這個普通的小縣,不可能只是為那莊園內的歌舞表演美景美食,一定有更深層次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謀反。」
黃縣令說到這裡,長長地出了口氣。
「我後來跟蹤發現姚繼文在城中包了個小院,養個青樓的姐兒在裡面。想到明玉就是被這樣的好色之徒害的家破人亡,我實在不能繼續忍下去了。便有次趁著天色已晚,他喝多了酒,扶著他來到後山。」
「怎麼是後山?那個道觀明明是在縣城的東北角上啊。」黃師爺說道。
「那是我後來給挪過去的。」
黃縣令繼續講述著。
「他被我架到荒山野外,有些醒酒了,認出了我。我直接質問他為何謀害明玉夫妻,這個無恥之徒,竟然嘲笑我,還向我描繪是如何欺辱明玉的,笑話我戴了兩頂綠帽子而不自知。我實在忍不住,就用腰帶了勒住他的脖子。他死命掙扎,求我放過他,並說自己知道一個謀反大案,願意戴罪立功,甚至還說胡說八道什麼,說自己是錦衣衛的線人,他若真的是錦衣衛的線人,我如何能放過他,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力勒死了他。」
黃縣令閉上眼睛,嘴角微微抽搐,雙手緊握成拳,不住顫抖著,顯然那個晚上對他刺激極大。
黃師爺聽到這裡,則面有疑惑之色,看向自己堂弟的眼神也分外複雜起來。
「我費很大勁挖個坑將他埋了。我以為事情就此結束,沒想到三年後,傳來聖上派一位女提刑巡查天下的消息。」
黃縣令看著蓮生:「從大人離京,我就在暗中觀望,後來發現大人的行走路線正是往這一
二百二十一 塑顏聖手(十三 局中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