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滿枝凝霜。
北方的冬天酷寒難耐,一場大雪過後滿地銀妝,放眼望去銀光耀亮。整個城市在白潔裹中乾淨了許多,空氣蛻換的清新暢口。呼嘯的烈風聲,像惡鬼被凍的撕聲哀嚎,時風捲起層層雪塵散飛漫空,細細散散還落大地。夜晚冷月順著樹梢爬上穹空,城市裡人們不畏寒冷,依舊穿梭在忙碌中。機動車轟鳴聲,行人腳步聲,在每條大街小巷中低吟著。
今夜,凌飛像往日一樣,剛過十一點走出狹租屋,環視四下無人,口念隱訣,疾步如飛,一貫氣虹奔出市區來在郊外山頭,腳步方頓。
呼!
一柄飛劍夾著勁風,朝他胸膛疾刺。
凌飛吃了一驚,顧不得思索,忙運罡氣抵禦。劍勢過猛,凝氣不足,刺中七肋。罡氣猛震,胸口一陣發悶,吐出一口血。順著飛劍瞧去,數丈開外站立一個中年男子。短髮長須,體格清瘦,一襲輕便唐裝,瞥眼冷笑,容情詭異。雙手胸前環合,身旁兩米處豎插一把古劍,左右搖擺,似乎隨時要飛出去。
非是旁人,正是師父,裘卜巳。
凌飛單手壓著肋間,將嘴角殘血擦拭,委屈的道:「師父!您的劍來得太過突然,尚過疾重,我……我接不住,真氣快被您打散了,下次,可不可以輕些啊?」心下暗奇:「今夜陡然測試我,乍用這麼大力道?師父要幹什麼?」
裘卜巳道:「小飛!今夜師父給你講個故事聽。」
凌飛應道:「師父!您請說。」心言:「必是講個道門傳奇給我聽,我也好學習學習先人神驗。」當下靠身近前,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盼眼靜聆。
裘卜巳緩緩道:「為師兩百年前路過岐山,雲見一棵桃樹長在峰頂陽石岩,通體靈氣,枝冠葉茂,根逕直通山下。想那桃樹必是千年,萬年之上靈根所孕,上面結了一顆碩桃,長若人形,五官九竅四肢兼備,只待脫枝落地。樹下守著一個蛇妖,也不知它眼饞了多久,如此聖物,豈可落入邪手。我與之鬥法,將它打傷,那蠢廝奚落而逃。不曾想,那桃子落地,東跳西穿,甚是難獲。我一路追趕直至川地,那桃子情急之下競入酆都城。得崔珏、人曹僻佑,陰差陽錯帶著肉身轉世投了胎。投身何處,我窺不得天機。兩百年來,我走訪大江南北,千尋那靈桃轉世,終是無果。一年前,一個神秘人將我引至太原迎澤區,遂消失無蹤。反見一個年輕人四下張望,頭頂竟現靈桃虛影。我開了天眼細瞧,發現他竟是我之所尋,仙桃轉世。」
凌飛一年前與裘卜巳相見之地,正是太原迎澤區,不由尋思:「難道,我就是仙桃轉世?」為實證明,旋即問道:「師父!您說的是我嗎?」
裘卜巳斜瞥眼,哼道:「沒錯!」又道:「修行之人前世虛影自會屏蔽,見你之初,你並非修行門人。生於庸民之宅,半世只為嚼裹碌碌,頭頂顯現前世虛影,所以才能找到你。為師兩百年前被你所害,止步于歸一期,脫不了瓶頸。禍起靈桃,解鈴還須靈桃,將你帶上修行漫路,為的是將你體內所孕真靈喚出,增我修為。」
凌飛大是不解,奇問:「師父!我該怎麼幫你?」
裘卜巳哼道:「為師歷世幾百載,道術有減無增,近幾年駐顏術漸不靈光,有了衰老跡象。將你一身靈血混於我體,補我天闋,一身天然骨祭練煞光劍。本來可以待你修至金丹期再動手,只可惜時日不多了,不能再等,今夜了了此業。」
此言好如一盆涼水從頭至腳淋下,凌飛失聲叫道:「師父!你,你……你要殺我?」
裘卜巳目中生狠,厲聲道:「當然!」
何承想師父橫然翻臉,凌飛止不住淚流滿面,逢巧步入道門修行,卻換來了性命之憂。出生貧寒,生活困苦,從未與人紅脖,爭長短,卻不知憑地這般命苦,咽著苦水,泣聲道:「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我師徒前世並無深仇,一年來也無積怨,為何下此狠手?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提升?非將我置於死地?茫山深處萬年參芝,大漠雪域奇草,何止千萬,何故非拿我文章?我可以窮一生之力,為師父找尋一切世間罕有,望師父斷了斬徒補已念。」
裘卜巳未聽他泣訴,運氣御劍,橫脖斬來。
凌飛側身閃避,心頭急思:「看來已無商量餘地,這是早預謀好的,明擺著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