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藝沒有問題,那麼有問題的就是材質了。」呂容元頭痛的摸摸頜下短須,如果問題真的出在材質上,工部脫不了關係,他也沒得跑。
桑夏將紙張折好放回去,動作很快,像是一邊在思考,「不知前線可有附武器回來?」
「當然,有證據呈回來才能讓人信,除了呈給皇上的兵部還留了幾把刀,你隨時可去看。」
「下官想帶一把回去給我家人瞧瞧。」桑夏不好意思的開口,「這方面下官也只會紙上談兵,不過下官身邊有幾個很有本事的人,他們說不定能看出點名堂來。」
「當然可以。」古容元忙不迭的一口應下,他巴不得能將桑夏拉進這件事裡來,他們這些近臣又怎會看不出皇上待皇長女的不同,關鍵時刻好擋一擋皇上的怒火。
一散值,看卷宗看得頭昏腦漲的桑夏就飛快的往家跑,就算她從小是在書堆里泡大的,可那些書也是她想看的,而不是和同一類型的死磕,她好久沒感受到這種兩眼昏花的痛苦了。
「安大哥,我回來了。」每天回來桑夏都會這麼喊一聲,有精神的時候聲音大些,聽著就有勁,沒精神的時候也很明顯,聽著就虛弱得很。
安平之已經習慣於從她的聲音里去感知她今天的情緒了。
一聽這疲累的語氣就有些心疼,忙迎上去問,「怎麼這麼累?」
「一早就把我調去兵部了,看了一天的卷宗。」桑夏軟著腔調抱怨,「梁大哥和孔大哥回來了吧?」
「回來了,聽他們說了我才知道你去了兵部,以後不用他們幫手了?」
「梁大哥身體不好,就不要折騰他了,在家中給我攏總攏總消息吧,江南的事總不能完全撂到一邊去,孔大哥可能還會要跟著我跑一跑。」
「帶去兵部?那麼多人瞧著……」
「估計接下來我會要在外面走一走,安大哥。給你看這個。」將一直提著的布包打開,露出裡面卷了刃不說還好幾個缺口的刀。
安平之看著就直皺眉,臉上的溫情也全都一分不落的收了起來,「哪來的?」
「作為證據從前線送回來的。古尚書說兵器的損耗遠超預料,數據我也看了,現在兩國都只是試探性的戰了幾場,根本還不曾經歷大戰就有如此大的損耗,要真的全面開戰。恐怕……」
桑夏看著那柄刀,眼神也有些黯淡,「這樣的刀能砍死人嗎?怕是還沒有推進一寸就被人了結了性命吧。」
「皇上已經知曉?」
「恩,古尚書說皇上昨日就上了摺子。」
昨天知曉卻至今沒有動靜,安平之心裡的感覺更加不好,此事牽涉多大才讓皇上都只能先暗查。
「此事便是現在瞞下來了也瞞不久,喻輝不是好相與的,我也不攔著你行事,但是一個孔平博不夠,我再派幾個人暗中跟著你。」
桑夏反應極快的聯想到了更多。沒有拒絕,「我會小心。」
安平之起身,「這東西先給我一用,我去找個熟識的匠師問問情況。」
「已經這個時辰了……」
「無事,哪裡都攔不住我。」
安平之頭一次使用家族的聯繫方式約了祖父在聚仙樓頂樓相見。
來的卻遠不止一人,安平之忙起身見禮,「晚輩見過桑夫人。」
「免禮。」桑宜容還是頭一次近距離看到長大了的安平之,確實生就一副好相貌,品性她不擔心,安家上千年都沒養出過禍害。
「唐突了。安老說你主動約見定是大事,我們便都過來瞧瞧。」
安平之一直自問無人能讓他心生懼意,可此時面對桑夫人,也不知是她氣勢過重還是因為她是持恆的母親。他難得的有些緊張,完全不見了平時的遊刃有餘。
安重陽喜聞樂見得很,他被這孫子打擊了數回,總算有人替他報了仇。
輕咳一聲,安平之索性說正事,「晚輩是因為這個而來。」
布巾一打開。桑宜容尚未看清東西就被劉向陽奪了去,他黑沉著臉,細瞧過後又遞給了梁梓硯,「梓硯你摸摸是不是很熟悉。」
梁梓硯眼睛看不見,相對的其他方面相當敏感,幾乎是一上手草草一摸就知曉了他話里的意思,「平之,這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