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妹之力,才能與他抗衡,此刻孤身一人,若與之比拼內力,殊為不智。只是我雙腿已廢,單靠輪椅與他比快鬥巧,亦不占優。為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沈非雲心中盤算著,內力只在指尖遊走。嚴松心中亦是在想:「藏劍閣愚人劍法最妙之處,莫過於無形,不知它所來,亦不知它所去。至於傳聞中的負情劍意,究竟強在何處,無人知曉,我如貿然進攻,不知虛實,勢必遭其乘隙反擊。此人身雖殘疾,內力亦不如我,但心機深沉,不在我之下。他既如此鎮定,必有良謀在腹,我斷不可大意。」
兩人各有顧忌,都不敢貿然出手。群雄中不識大體者均在焦躁,緣何還不出手?藏劍閣主大戰蒼南掌門,這是何等的武學盛宴,必定奇招迭出,精彩紛呈。頗有見識如方旭、許顯純等,均知這二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只怕驚天動地,立分生死。
嚴松側身向北跺了一步,沈非雲目光緊隨他的步調,只是渾然沒有出手的意味。他雙手扶著兩側的機括,調整輪椅的方向,看似十分笨拙,卻又暗含玄機。嚴松抬手捏了捏鼻尖,盯著沈非雲的輪椅,沈非雲則牢牢鎖定嚴松的雙手。他們都知道,對方一旦出招,必是經由這兩個部位。
孟子曾有言:「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俱得,不戰而屈人也。
孫子亦云:「進而不可御者,沖其虛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戰,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戰,雖畫地而守之,敵不得與我戰者,乖其所之也。」故得失之計,在於算也,多算少算,可以見勝負矣!
時過正午,艷陽的光線不斷移動,慢慢的,慢慢的,幾片樹蔭遮住了陽光光線,將沈非雲掩在了山陰處,唯剩嚴松一側,仍暴露在光線的折射下。就在這時,沈非雲的輪車中竟毫無徵兆地射出了三隻袖箭,直取向嚴松面門!
「啊!出手了!」不少人叫出了聲來。
嚴松正欲側頭相避,卻有一道陽光刺眼而來,竟然使他的雙目睜不開了!他心頭一凜,突然想到了一句話:「眼、耳、口、鼻、心,使之失明、使之失聰、使之失味、使之失嗅,使之失心,此愚人之五法也!莫非陽光的折射,也在此人的意料之中!?」
「咦!」蒼南人眾都是一奇,只見嚴松一個後躍,避開了袖箭之後,立時就是一個前撲,直奔沈非雲。沈非雲輪車一轉,指作劍狀,點向了嚴松掌心勞宮穴。「不對!他的內力遠不如我,怎麼還敢與我硬碰?他既算得出光線之天時,也當能算出我避過暗器之後的憤然進招,此必誘敵,不可上當!」他掌力扯動,變招劈向沈非雲坐下輪椅。沈非雲輪椅進退如風,霎時一轉退開,使嚴松掌力劈空。
兩人轉瞬之間便換了身位,雖只一招,卻鬥智鬥勇,殫竭心力。此時嚴松立於樹蔭之下,而沈非雲已暴露在艷陽之中。「他不敵而退,將天時拱手讓我,我何不乘勝追擊?」嚴松不動聲色,右掌放在身後,暗凝掌力,左手一招「兼天海涌」擊向對方胸口。
藏劍閣主雙掌齊出,硬擋住來招,嚴松功力加重至七成,藏劍閣主坐下輪椅無從借力,竟被他推得不斷後退。沈非雲斜目偷一瞥身後,卻被嚴松看在眼底,暗道:「他若撤去左手,獨擋我掌力,勢必被我壓得骨斷筋折,如不撤而被我擠下台去那勝負便分了。」他大喝一聲以壯聲勢,掌力驟然提至十成!
「大哥小心!」沈清泠早看出情勢不妙,只是囿於約定無法上台相助,空自焦急。嚴松嘴角微揚,驟然間,卻看見沈非雲雙眸一閃寒光,他心中竟划過了一絲不安。只見沈非雲左掌斜,真氣仿佛一團無形棉絮將嚴松掌力包裹其中帶向右肩,接著右掌回撤右肩一抖,輪車立時劃出一道半圓軌跡,將嚴松雄宏掌力卸至台上。「蓬!」一聲巨響,台上木屑紛飛,嚴松虎吼一聲,潛藏身後的右掌甩出,如起一陣狂風,沈非雲仰身躲過,臉頰仍為掌風颳得疼痛,他雙手更不相待,驅車後退。
神拳門孫百盛慨然謂馬興德道:「適才藏劍閣主一卷、一抖、一推,竟連使了三道巧勁,化開了蒼南掌門那一記『兼天海涌』,真可是神乎其技啊!」馬興德亦道:「不錯,藏劍閣主獨以柔式,而蒼南掌門那一掌則純以內勁取勝,一掌至終竟不衰竭,反有增強之勢,當真可畏可怖。如是我等,只怕一